“若是古人,应当自杀谢世的吧?”
“你敢!”
“事前其实已有种种迹象,是我财迷心窍,未能向客户提出充分警告。”
“他们未必听取。”
“那是他们的事,可是我没有尽我的责任。”
宁波见他qíng绪陷入低cháo,只得力劝:“不用跳楼吧?嗄,胜败乃兵家常事,看开点。”
半晌,孙经武才抬起头,“经过这次,我大彻大悟。”
宁波瞪着他,“你要剃度了?”
孙经武不得不笑出来,“不不不,我恋恋扛尘,不舍得放弃繁华锦锈的人世间,我打算这次收拾完残局之后,改行做别的。”
宁波呆半晌,要过一阵子才完全消化孙经武的意思。
“转行,做什么?”她大大纳罕。
“我有一张伦敦大学经济学文凭,也杵可以教书。”
宁波立刻问:“女学生都年轻貌美吧?”
孙经武马上答:“校花都出在经济系。”
宁波说:“半途出家,未必讨好,你要三思。”
“是因为学生是美女吧。”
宁波温柔地答:“当然,不然还为生活不成。”
“要是我答应目不邪视呢?”
“不行,人不迷花花自迷。”
“你认为我还有魅力?”
“从来也不比现在更富吸引力。”
到了翌年chūn季,孙经武就真的退下来了。
这时,宁波已经在他家里住成习惯,把部分衣服用品也带了过来,并不认为不方便。
正印来看过,觉得很好,“你们贤伉俪都喜欢陋室空空,非常相配。”
宁波瞪她一眼。
正印掩住嘴,“对不起,那不是一句好话吧。”
“囡囡说话都比你更有纹路。”
最值得佩服的自然是阿姨,损失多少,一字不提,反正根基深厚,无所谓。
孙经武空了下来,宁波自然得陪着他,原来,任何感qíng都需要时间灌溉,枯萎的苗秧渐渐复生。
一日,宁波向姨丈请辞。
姨丈大吃一惊,“你要出去另起炉灶,与我邵某人打对台、抢生意?”
“没有的事,我辞职后退休。”
“我不相信,日方中天,如何言退?”
“世上除工作外还有许多赏心乐事。”
“是吗,那都是些什么?”姨丈十分置疑。
宁波笑不可抑,她知道都会中还有百多万类此工作狂,都认为生活中除出苦gān没有其它。
那也不是坏事,就是这些人把社会搞得蒸蒸日上,无比繁荣。
“我想花多花点时间在我家庭上。”
“对,”姨丈想起来,“你新婚。”
“不算新了。”
他好像忘记他送了他们一对名贵钻表当贺礼,结果孙经武从来不戴,宁波戴那男装的,倒不算恶俗,女装的锁在保险箱里。
“你告假好了,半年,一年,随便你。”
“不,我余生都想自办公室退下。”
“你会闷的。”
宁波微笑,“不会,姨丈,我自幼在你家长大,你知道我从未做过真正小孩子,我其实没有童年,现在我想拾回童真,为自己兴趣做一点事。”
“那又是什么?”
“学跳舞,写一本小说,画水彩画,看风景。”
“不赚钱了?”
“暂时停一停。”
“赚够了?”
“心足就是够。”
“厂又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