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几句,诺芹推说有约会,向地道别。
溜回家中,她松一口气。
噫,好似有两天没听到伍思本电话,最什么道理?
老实说,她听到这种新派编辑的声音头会病,泰半有野心,无才能,不找她,只有更好。
电话终于来了。
是一本妇女杂志的主编:“诺芹,帮我们写一篇访问可好?”
“我一向不写散稿,你是知道的。”
“公司裁员,助手已经撤职,实在忙不过来。”
“访问谁?”
“名流太太huáng陆翠婵,三个月前订好的约会,不好意思推。”
诺芹倒抽一口冷气,“老兄,你住在哪个荒山野岭,huáng日财夫妇前日上了新闻头条,二人齐齐受商业罪案调查科拘留,还访问她?”
“嗄?”
“唉。”诺芹挂上电话。
每天都有这种新闻。
她到游客区去散心,发觉路边多了大堆小贩档摊。
噫,任何都市一穷,小贩必多,你看孟买及马尼拉就知道了,什么都卖!故衣、食物、土产……摆满一条街。
诺芹发觉本市最大百货公司门旁有人摆卖十元三条的人造丝内裤,年轻男xing档主很幽默,把货品结在绳上,嫣红姹紫像万国旗。
这个都会,沦落得院高计梁还快。
岑诺芹目定口呆。
她匆匆回家,找李中孚诉苦。
很明显与中孚的关系拉近许多,过些日子,姐姐移民,更加需倚赖他。
中孚劝慰她,“别担心,否极泰来,盛极必衰。”
“几时?”
“下世纪初,一两年后。”
“到时不灵,拆你招牌。”
“诺芹,我们去跳舞。”
“什么?”
“反正天塌了你我又挡不住。”
对,不如寻欢作乐。
英国有许多跳茶舞的地方一边吃丰富的下午茶,一边跳华尔滋,多数是老先生老太太在散心,但也有年轻人,跳舞厅装修豪华,可惜有点陈旧,诺芹就是喜欢那种夕阳无限好,只是近huáng昏的感觉。
“到什么地方去跳舞?”
李中孚把她带到一间酒馆,为了在生意欠佳的时候招来顾客,他们开亮了灯,做茶舞生意,但是仍然只得一两台人客,赔上四人乐队,恐怕要蚀本。
乐队很年轻,是一组室乐团,用古典弦乐,弹得热qíng扬溢,一听就知道是音乐学院学生,出来找个外快帮补学费。
诺芹很高兴,上前与他们攀谈。
互相jiāo换了身份,大家都很吃惊。
“什么,你是写作人?晚上可要兼职做女侍?”
诺芹笑,“不,做清洁女工。”
弹大提琴的说:“这两把小提琴来自茉丽亚音乐学校。”
诺芹嘎的一声,这样的天才不过在酒吧间娱乐茶舞时间,做文艺工作,有什么前途,她骇笑拍胸口压惊。
他们奏起一首qíng歌。
“这是什么老歌?如此悦耳。”
“贝萨曼莫曹。”
“什么意思?”
“西班牙文‘多多吻我’的意思。”
诺芹怔住,大为赞叹。“李中孚,真没想到你如此博学。”
李中孚啼笑皆非。
他俩在舞池中旋转。
“你得好好发掘我隐藏的才华,我还是接吻好手呢。”
诺芹感慨万千,是的,穿了,也只得像少年男女那样,躲在家中温存当节目。
今时今日,也许最受欢迎的是接吻好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