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明瞪她一眼,“不是哭,就是发1脾气,要不放弃,这就是小姐本色。”“喂,海明,”丹青跳起来,“带你出来,是叫你安慰宋文沛,不是让你讥笑她。”
沛沛没jīng打采的说:“张海明说得对,我打败仗。”
丹青无奈地叹口气。
海明继续:“于司顿路往南走是修咸顿路,经罗素广场便抵达伦敦大学以及大英博物馆,你去过没有?”
沛沛摇摇头。
“整个月你就坐在监护人家里哭?”
“海明,你太过份了。”丹青再三阻止他发言。
“真的,只要她在英皇十字站上车,乘搭一个站地下铁路,在查宁十字站下车,便可以到特伏加广场,但是没有,她乘飞机回来了。”
沛沛用手掩住面孔。
“够了,海明,够了。”丹青几乎再一次同他反面。
“不,”沛沛忽然放下手,仰起头,“让他说,他讲得有道理。”
丹青责备他,“海明,你这个人,什么都好,就偏偏人之患,好为人师。”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沛沛已经停止哭泣,很沉着地坐着,看牢自己双手,似研究掌纹。
过了一会儿,沛沛轻轻背道:“朽木不可雕也,粪土之墙,不可亏也,于予与何诛。”
丹青一留神,听明白,便笑了。
“有我们陪你的话,相信冥皇星你都不怕去。”
沛沛说:“我比较喜欢土星那个大光环。”
丹青说:“让我们申请移民到那里。”
两个女孩子咕咕笑。
海明在一旁,十分陶醉于少女梦呓似天真的对话,时间一过,她们长大成熟,便会变得平凡伧俗,整日比较时装首饰,房产股票。
女人是世上最奇怪的生物之一,年轻的时候,清纯柔和美丽如chūn日滟滟之湖水,然后就开始变,渐渐老练、沧桑、憔悴、狡狯、固执、霸道,相由心生,再标致的少女到了中年,也多数成为另外一个人。
所以海明要贪婪的欣赏丹青与沛沛此刻表露的风景。
宋文沛长发及肩,胡乱梳起两角,用夹子夹起,碎发拨不上,溅到眼角里去,并不理会。
丹青也好不到什么地方去,她一贯不修边幅,衬衫袖子一只卷起,另一只掉下,随便一袭布裙,但是天然的浓眉长睫,桃子似的面色,足以吸引目光。
当下两个女孩子嘻嘻哈哈,似完全忘却昨日烦恼。
丹青说:“海明,你多多指教宋师妹。”
海明对沛沛说:“我带你去华都街的镛记去吃沙茶rǔ鸽,美味异常。”
丹青内心有一丝异样,几乎冲口而出:我也要去。
只听得海明讲下去:“只不过我零用有限,平常还是自己举炊。”
“你会下厨?”沛沛睁大眼,似发现瑰宝。
“手艺不坏啊,拿手好戏如海南jī饭,牛腩焖萝卜,都为亲友称善。”
“啊你一定要把电话地址给我。”
丹青忍不住问:“你还回伦敦吗?才十分钟之前,我才听见一个人说,机枪搁她脖子上,她都不要再去。”
沛沛不出声。
丹青说完那番话,立刻掩住嘴,很吃惊:语气太过酸溜溜,又刻薄,甚欠友善,怎么会这样?
沛沛说:“丹青,我知道你对我失望。”
丹青连忙控制qíng绪,放柔声线,“我不想你làng费飞机票。”说罢觉得语气又转为空dòng虚伪,比刚才更加恶劣。
在这一刹那,丹青知道,她与宋文沛的友谊已经变质。
为了什么?
没有人注意到丹青脸色大变,因为海明正殷殷与沛沛说到英国的天气,非常投机。
丹青啜gān面前的新鲜椰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