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话解释了他为什么在伍家做护理人员。
「你受过训练?」
「有,我有证书,学过一年病人护理。」
不为说:「你一定去得成,有志者事竟成。」
「谢谢你鼓励。」
「当年我学校有不少人半工读,一个男生早上四时起来往鱼市场帮父亲宰鱼,八时来上课.浑身腥臭,大家忍了他四年。」
于忠艺点点头。
〔多得你悉心护理家父,这些事本来应该由子女来做。」
「子女各有家庭工作,还是由专人负责比较妥当。」
「家父有无给你麻烦?」
他欠欠身,「不可以这样说。]
不为近年已经很少碰见这样有礼的人,十分欣赏。
他想一想「不知怎地,老先生不大愿意剪指甲,他说会痛。」
不为笑出眼泪「我两三岁时候,一剪指甲,便雪雪呼痛,因为指甲也是身体一部分肯定会痛。」
于忠艺也微笑。
不为叹气:「其实指甲与头发都是死物,真是越短越好。」
不为开了第三罐啤酒。
于忠艺劝说:「别喝太多。」
「一个人喝不了多少。」
于忠艺说:「我也喜欢啤酒。j
I对于这个都会呢,有什么看法?」
他笑笑不说。
[没关系,我离开本市已久,感qíng也颇疏离。」
「都会居民,十分幸运,机会多多,时势造英雄,二十多年繁荣,发掘不少人才。」
「今日呢?」
「今日竞争比较大,需要脚踏实地,沉住气努力做事。」
「说得很好。」
他打开吉甫车天窗。凉风习习,一只糙蛾轻轻飞进来,停在椅背上。
于忠艺说:「我送你回去休息。」
不为不想失态,点点头。一进公寓,便倒在chuáng上睡着。
半夜醒来,觉得口渴开亮灯,发觉那只飞蛾跟了她回来。
不为轻轻说:「你朝生暮死,为何打来扑去?」
开了窗让它飞走。
这一醒睡不着了,淋浴洗头,起来工作。
看看天亮起来。
翁戎在窗台上摆了一盆小小茉莉花,零星三五朵小花,可是清香扑鼻,叫人无限欢喜。那些男生的电话仍然不绝,录音机贮存量已满,统统成为遗珠。
门铃一响,不为知道又是保姨送早饭来。
她去开门。
「今日换换口味,吃碗雪菜ròu丝面,不为你胃口甚差,人人长ròu。独你消瘦。」
不为看到玄关地下有只死去的飞蛾,已变成焦huáng色,它始终没有飞走,不为用纸巾轻轻包起。扔到垃圾桶。
「我要去买菜,你爱吃什么?」
「妈,有天觉得人多事烦?」
「她不知多高兴,心甘qíng愿照顾全家。」
「睡得可好?」
「好极了,一早起来张罗早点。」
「手臂呢,活动得可好?」
「年纪大了,即使没有病痛,也不能同后生比。」
保姨是避重就轻高手。
「我中午时分过来。」
保姨出去了。
不为自有烦恼。
翁戎十天八天后出差回来,她得找地方搬走。否则,就得回外国去。要不,在外头租地方住,这需要钱。不为手头上没有现款。
一个人要争气,可得有点钞票才行。
毕业已经好几年,老是挣不下钱,不是没有收入,可是左手来右手去,又一向贪欢。香槟一箱箱抬回,旅行乘头等舱.连珠子都穿凯斯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