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我们到哪里去?”
“吃完中饭,送你回家打一个中觉。”
她咳嗽一声,“我在想,或许你不介意一起出门到——”
年轻人接上去:“那些风景区都很闷。”
“那么,到东京走走。”
“我对东洋次文化亦无多大兴趣。”
“这样吧,地方由你挑。”
“我爱去的地方你未必有兴趣。”
“不会的,你说好了。”
年轻人笑笑,“譬如说,睡房。”
她涮一下涨红了脸。
吃饭的地方遇见熟人,有女士过来与她打招呼,她大方应付,朋友站着与她说话,年轻人连忙站起来拉椅子。
出过一身汗的她看上去容光焕发,心qíng愉快,年轻人觉得自傲,最要紧是顾客满意开心。
在停车场里,他遇到佐佐木,那日本人身后跟着一黑一白两个英俊的年轻男子。
他们谈了几句。
“博士已决定更改店名。”
“那也好。”
他们朝艾莲笑笑,登车离去。
艾莲问:“你的同事?”
年轻人看着她微笑,“要不要叫他们一起来?极有趣的。”
她大惊,“不不不——”随即沉默下来,她被侵犯了,同时,她也知道他也被她得罪。
太可悲,真没想到这样关系的两个人居然还各自有自尊。
人是何其可笑的一种动物。第三章
那天下午,他陪她飞到东京去。
他送她一盒衣物,她以为是一套睡衣,打开来,发觉是一条紧身黑皮裤。
她骇笑,这可是怎么穿得上去。
他叫她躺下,拿来一只喷壶,赚小的部位喷些水,皮料湿水后可以拉宽一点,渐渐一寸一寸那样把拉链拉上。
她诉苦:“我不能呼吸!”
“可以,别担心。”
“这样像是受刑。”
皮裤贴着腿腹,似一层光亮的皮肤。
接着,他叫她化下浓妆,把她头发抓松,跟他到闹市逛。
他仍然穿白衬衫蓝布裤,看上去似一个学生拖着一个流莺。
傍晚,街上那些夜之女神向她投来艳羡目光,像是羡慕她找到个好客人。
他与她站在街上吃牛ròu面。
“我还以为你不喜欢东京,可是你到了此地十足似日本人。”
年轻人笑笑。
“会讲日文吗?”
他轻轻地在她耳边说起来,声音柔靡缠绵,她听不懂,可是一边耳朵热辣辣。
半晌她问:“讲什么?”
“夏季大减价,一切货品二至五折,宾客必可满载而归。”他指着对面百货公司告示。
艾莲一楞,笑不可抑,由此可知不是说些什么,而是如何说出来才最重要。
能叫她笑,真不容易。
她伸手去摸他的面孔,“真不介意终身与你厮守。”
年轻人搂住她的腰,不,不会有人愿意一辈子做卖买。
她诧异时间过得那么快,她愿意继续享受这种双脚踩在云雾里的感觉。
“陪我去三藩市。”
“今天累了,明天再说。”
她买了一只金表送他,他拆开一看,还给她,“我只戴泰密士。”
她还在踌躇。
他唤她:“过来,缎子chuáng单非常柔软。”
在旧金山,他们住在她的公寓里。
早上,她穿着浴袍站在露台看金门桥,听见他捧出咖啡,她转过头来说:“我从未试过如此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