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瞪着之洋,“家母也这么说。”
“于是你就生气了,太不公平!”
“我的意思是——”
之洋给她接上去:“鱼与熊掌,不可兼得,你不能要求父母顺便负担你的家庭,如果要结婚,必须收拾包袱。”
少女颓然。
“你的男伴行事不够成熟,你会吃亏,小心小心。”
少女垂头,“家母也是那样说。”
之洋不忍,“你爱他?”
少女答:“我是独生儿,生活非常寂寞。”
之洋叹口气,“告诉我,在你们那个时代,如何又会走回头路,流行早婚?”
“唏,但凡cháo流这件事,总是一làng隔一làng,巡回演出。”
“既然知道只是cháo流,又何必盲目跟从。”
少女无言,过一会儿说:“奇怪,同样的话,出自家母的口,就觉得不能接受,由你讲来,则合qíng合理。”
“你们的关系那样差吗?”
“嗯,据说有遗传因素,她同外婆也一直不和。”
之洋的心又一动,可是表面上一点儿声色不露,“是两个人的xing格都同样倔qiáng吧?”
少女笑了,拍手说:“时珍阿姨也是那么说。”
之洋张大嘴,“李时珍是你阿姨?”
“她是我母亲的朋友。”
“请问令堂叫什么名字?”
“林之洋。”
之洋的手暗暗颤抖,“令尊呢?”
“他叫苏志聪。”
之洋在万分紧张中略松一口气,还好,仍与志聪在一起,换伴侣是太劳神伤财的一件事。
之洋问:“你叫什么名字?”
少女笑了,握住之洋的手,“我叫苏林。”
呵,对,苏与林的女儿就叫苏林。
“你听我说,”之洋迫切地说,“给母亲一个机会,给自己一个机会,把婚姻挪后,且去环游世界,增广见闻,回来再作打算。”
“可是——”
“苏林,听我忠告,我不会害你。”
之洋知道时间有限,梦境至长不过十多秒钟。
苏林也急急问:“你是谁?”
之洋笑,“我是你好朋友。”
这时之洋听到脚步声,她转过头去,看到一对年轻qíng侣向她走来,二人仿佛有点拗撬,女方嘟嘟哝哝,不住抱怨。再回过头来,苏林已经失去影踪。
之洋惘然,她已回到她的世界里去了。
之洋在树下站一会儿,静静随原路出去,找到了车子,驶回家。
傍晚,她坐在露台看日落。
志聪回来,诧异地说:“为何一脸哀伤?”
之洋答:“我看到了将来。”
“是吗,”志聪不在意,“可是良辰美景?”
“不,是将来看到了我。”
“之洋,别想太多,该工作时工作,该休息时休息,现在,该大吃大喝。”
之洋不去理他,拨电话给时珍。
时珍意外,“怎么又是你?”
“时珍,你我那奇异旅程经过,可需写成报告?”
时珍笑,“镜花水月,何足作传?”
“我却想一一记录下来。”
“你喜欢做就做好了。”
“时珍,友谊永固。”
时珍答:“一定。”
之洋按熄了荧幕,转过头去,“志聪,我有话说。”
苏志聪自厨房出来,“贤妻,你我之间,有什么话是不能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