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怪庭枫不肯来。
这四个人肯定是母子,也就是庭枫父亲另一位妻子的家人。
庭枫生母不在房里。
那病人招招手,“庭枫,过来。”
遂心走近一步。
她有经验,这位先生已是迟早问题了。
丘庭枫的父亲凝视遂心,误会遂心是庭枫,他轻轻说:“人家叫你疯子,我看你却挺清秀文静的。”
遂心笑笑,并不气愤。
“在学校读美术?”
遂心又点点头。
“你走近一点。”
遂心只得走到chuáng头,有人端张椅子给她坐下。
他握住遂心的手,但是很快就放开。
他忽然问:“生气?”遂心心平气和地摇摇头。
“庭枫,”他点点头,“你量度涵养都比我想像中好得多。”
遂心觉得她应该走了,那八只会放飞箭的眼睛叫她吃不消。
连庭枫都不肯来,她这个替身的演出不必太努力。
她缓缓退后。
然后一溜烟跑掉,松口气,当是完成任务。
后边有人叫她,不是医生,就是律师,遂心佯装听不见,急步落楼梯。
一个人无所求,真正痛快,像庭枫,可以疯得找替工去见亲父最后一面,就是因为毫无企图,与她同父异母的三位哥哥不一样。
遂心开始真正欣赏这名不羁的少女。
她回到宿舍,庭枫迎上来说:“谢谢你,家母以为我去过了,很宽慰。”
遂心问:“可有人识穿?”
庭枫摇摇头。
“将来他们发觉货不对办——”
“谁还会再去见他们!”
“不久将宣读遗嘱。”遂心提醒她。
“我帮同学做功课已经够开销,又多朋友接济,我不怕。”
遂心由衷地说:“庭枫,我爱你。”
“来,给你奖品。”
她拨开手掌。
遂心看到两颗小小的白色药丸。
她恶向胆边生,一手抓起扔出窗外,庭枫哗哗叫。
“毒药会杀死你。”
庭枫回骂:“你这人神经有问题。”
“你也提供给妙宜?”
庭枫说:“没空睬你,我下楼去找回来。”
她披上外套奔下楼去。
遂心回房去。
来自阿勃达省的答案到了。
“关督察,阁下要找的资料如下:图片所示船屋本省注册,编号一五四六,现时停泊在西北省域的大熊湖,船主汤默斯晓诺陈,请问贵署对此人有什么怀疑,我们愿意协助调查。”
屋主是华人。
遂心抬起头,这是多么奇怪的一个人,拥有这样独特的生活方式。
她即时回覆电邮,感谢阿省警方,并且表示,暂时尚未需要任何协助。
她的电话响了,是庭枫的声音:“遂心,请到饭堂等我,有要紧事商量。”
“有什么话,在电话里说一样。”遂心说。
“你出来我们当面讲。”庭枫回答。
遂心只得收拾一下桌面,步行到饭堂去,买了一杯咖啡,喝一口,听见手提电话响,她放下杯子,自口袋里取出电话。
“枫子,你在哪里?”
那边没有声音。
遂心立刻警惕,马上抬起头,有一个身影接近过她又擦过,她即时按熄电话。
她决定不再等庭枫,饭堂里人太挤,她又喝多一口咖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