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边他又去物色铺位。
有两间酒馆铺位顶让,一间在大学区,另一间在市中心,租金差好远。
万新说:「位置不重要,十里方圆都有酒鬼闻风而来。」这是真的。
「那麽,就在皇家学院附近那一家吧。」
「那家条约上坚持不可更改名称。」
结果,酒吧不叫兄弟,仍叫友谊,万亨有点无奈。
最开心的是慧群,她投资了一笔款项,因此是股东之一,成日在店浏览。
指手划脚,「这两块染色玻璃真得好好保存,是什麽题材?」
万亨扬声,「我问过了,叫」约瑟芬的花园。「」谁是约瑟芬?「」一位女士。「慧群瞪他一眼,」答了等於没答。「她学习把啤酒罐接上喉管,一不小心,喷得一头一脑,浑身都湿,又大笑一场。万新来帮忙,jīng神奕奕,实事求事,像变了一个人,蹲地下打蜡,一次又一次,不嫌辛苦腌胺。慧群这时又不觉他猥琐了。自酒吧出来约他们两兄弟去吃法国菜。万新有意外之喜,」我也有份?「他总觉得与大学生有个距离。」对,一起去。「又带万新叁观他们新居。万新颔首,」恭喜恭喜,已经同居了。「慧群不以为旰。事先她也徵求过父母意见。她母亲说:「最好是结婚,」父亲却道:「现在他们这一代也很少人只结一次婚」,最後,仍是叫她自己小心。
当下万新又说:「大学生到底是大学生,家居布置得别致极了。」
乘慧群转身,轻轻对兄弟说:「万亨,你转运了。」
万亨但笑不语。
慧群太喜欢这家酒馆,「我现在明白为什麽有人留连忘返,一坐好几个小时。」
酒馆启业,他父母自利物浦赶来叁观。
母亲总是过虑多多,「会赚钱吗?」
「一定会。」
她开怀了。
近这一年来万亨发觉母亲头发日渐稀疏,皮肤更为huáng黑,她已步入老年。
他非得分外痛惜她不可。
「几时结婚?」
「快了。」
「请几桌喜酒?」十分关注。
万亨笑嘻嘻,「一个也不请。」
「什麽,那怎麽行,凡事有个jiāo待。」
「这次,妈,你听我的,」万亨板起面孔,「是我结婚,不由你作主。」
周妈忽然记起上次她闯的祸,立刻襟声。
慧群过来,「伯母,请过来这边看看新做的真皮沙发。」
她跟着慧群过去。
酒吧生意很好。
座无虚设,人挤的时候人客索xing站着吃喝,一点不嫌累。
友谊兼售各式三文治,利润甚佳。
最起劲的是周万新,他一改颓迹,开始有了打算,也重新找到约会对象。
只不过仍是洋妞。
他这样同万亨说:「外国女子要求简单,她们一不会要求男伴光宗耀祖,二不会对物质需索无穷。」
万亨笑笑,「是吗,慧群对我,没有任何要求。」
万新拨搔头皮,「你不知走什麽狗运。」
那一整天,万亨有空便扮一两声狗吠,汪汪,汪汪汪,慧群莫名其妙,瞪他一眼,「神经病。」
那年五月,他们结婚。
观礼的宾客全是酒馆夥计,只有马玉琴律师是外人,仪式简单,注册後在住宅园子请客,那日有阳光,适宜拍照,环境美得不似真的,万亨坐着喝香槟,感觉太过幸福,几乎有种凄凉感觉。
万新过去陪他。
「快乐吗?」
万亨答:「真没想到我还有这样一天。」
「为什麽?」
「被前妻抛弃的我满以为再也不会有幸福家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