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该没问题吧。」
「有些女人管丈夫管得很紧。」
万亨心想,我愿意被管。
「你看他笑嘻嘻,可见十分满意。」
「莫非是一见锺qíng。」
「太阳底下,什麽都有可能发生。」
从早到夜,万亨仍然在小店忙,不过现在他兴致勃勃,有了盼望。
周父说:「他似乎心定了。」
「是,从前总是烦躁喊闷,要到伦敦去找朋友,现在收拾心qíng专心等秀枝前来会合,再无旁。」
「这个女孩降得住他。」
「谁说不是。」
这时,万新在旁嗤一声冷笑。
周太太不甘心,「你又泼什麽冷水?」
「人来了没有,人到了才高兴未迟。」
周太太还想驳几句,万新已经站起来走开。
周父抱怨,「你不该在他面前谈别人婚姻幸福。」
「下次知道了。」
这时万亨在店招呼客人,无缘无故地与人客寒暄说笑,门铃叮一声,一位女客推门进来。
她娇声说:「chūn卷两件,炒饭一客。」
万亨抬起头来。
那女郎染金发,梳马尾巴,穿黑色紧身皮衣皮裤。
万亨显然与她熟稔,「还来吃饭?」
女郎在长坐下,「来看看你。」
「我还有半小时打烊。」
「结婚也不同老友说一声。」
薯条又给大份一点
「她抵涉後我介绍你认识。」
女郎哼一声,「她会说英语吗?」
「当然会,她是学生。」
女郎酸溜溜,「口气处处护着她。」
万亨只是笑。
「你看上去很开心。」
万亨搔搔头,「是,第一次感到qiáng烈的快乐。」
女郎见他那样坦白,不禁有气,「当心接着有巨大的失落。」
万亨笑着摊摊手,「何故谊兄我,我俩在一起,也有过欢乐时光。」
她把丰满的身子探向柢抬,这时,玻璃门推开,万新进来。
他对兄弟说:「开车去海旁chuīchuī风。」
「我关掉炉头立刻走。」
那女郎问:「我呢?」
万新转过头来,「你回家去睡觉。」
两兄弟开车到海旁。
虽然是初夏,一件薄外套还挡不住qiáng劲的海风。
万新有点瑟缩,他凝视深蓝色的爱尔兰海。
「我们一辈子注定要傍海而居。」
万亨说:「我喜欢海。」
硕大qiáng健的海鹊群哑哑低旋,几乎要扑到他们面孔上来,可是乘着气流一拐弯,又飞上半空。
万新问:「她会喜欢利物浦吗。」
万亨兴致勃勃,「我会带她到巴黎度蜜月,也许在伦敦稍住。」
紫色的云一直朝岸边卷来,可能要下雨。
万新忽然问弟弟:「你可有想念老家?」
「前几年还有,最近已经忘记。」
「有人在黑池一间酒吧见到马嘉烈。」
万亨不作声。
「问她孩子在何处,她说放在托儿所寄养,生活那样艰难,自身难保,却不愿把孩子jiāo出来。万亨不知如何安慰大哥。」
「我家生活并不好挨,马嘉烈曾叫苦连天,可惜我未加注意。」
「是。」
「也许华人女xing特别吃苦耐劳,回乡娶妻这风俗也许是对的。」万亨只能说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