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田也有点向往。
“我记得他们喝很多酒,争看讲话,从某名家小说其实làng得处名到本市政治前途,以及哪一国哪个城市最适合华人居住,到城中绯闻,天南地北,无所不谈,真正有趣,令人神往。”
他伸一个懒腰,又继续工作。
下午,文枢又来了,买了一大盒糕点,人人有份。
“李和呢?”她张望。
广田说.“在偏厅小睡。”
“他每天都午睡?”有点好奇。
广田想一想,“有时实在累了,便眠一眠,又可以做到凌晨,像部机器。”
文枢说:“这样的伙计,一个胜十个。”
“你也是,文枢,你们都极之能gān。”
文枢看着广田:“你给过婚?”
广田点点头。
“是一段不愉快经历?”文枢像是有点越界。
广田轻轻答:“不如谈其他题目,文枢,你在哪间大学毕业。”
“呵是,多伦多人学新闻系。”
文枢有点羞愧,为什么问人家不愿意回答的难题,无礼兼无聊。
可是忽然听得广田轻轻答:“所有不愉快的婚姻都是一样的,毋须多说。”
“是一人令另一人失望吧。”
“说得很好,开头之际,彼此都把缺点隐藏得很好,或是觉得所有不足之处都可以改过来,两人同心合力,克服困难……想得太天真了。”
这时李和出来问:“在说什么?”
文枢说:“去做咖啡,别打扰我们。”
广田却说:“已经讲完了。”
李和捧着下午茶出来,“出版社打电话过来,说一万本已经售罄。”
广田大惑不解,“才一万?”
李和反问:“你想在三天之内销一百万册?”
“不不。”广田涨红了脸。
“王广田这三个字已算一pào而红。”
“广田,这是本市书店名单,每周末跑三家,巡回演出,你看看有什么遗漏。”
广田呆住。
李和温言说:“不准说不去。”
“我──”
“一定要去,每次换一套衣服,高高兴兴,帮小读者签名拍照。”
广田瞪大双眼。
文枢先笑了,“你会习惯的。”
文枢说得对,开头如坐针毡,但见到家长们及小读者热qíng,她也感动起来,渐渐不介意抛头露面。
她打扮随便,白衬衫长裤,头发束脑后,十分潇洒随和。
一个下午,自文字中抬起头来,扭开收音机想听音乐,忽然听见一男一女在谈论她的作品。
“这样的小故事都会走红。时也运也。”
“别妒忌别人,自己努力才是正经。”
“唉,戏法人人会变,各有巧妙不同。”
“也亏得这王广田,人长得倒还算大方漂亮。”
“宣传铺天盖地而来,据说销三十万册还未归本,这次的确落了重本。”
“幕后自有功臣。”
广田熄了收音机。
她忽然忍不住问:“你们为什么不写。嘎,嘎?”
随即笑起来。
她忽然自抽屉拿出那个电话号码,一下子下了决心,很镇定地打过去。
很快接通,那边也是女生,声音慡脆。“喂?”
广田清晰地答:“我看到你在报上刊登的做事,我也是一名受幸运之神眷顾的人。”
对方像是松口气,“原来你真的存在。”
“是,我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