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喜伦安慰他:“中年人能这样已经很好。”
开明啼笑皆非,什么,三十出头已是中年?不由得不服气,“你几岁?”
“二十三岁。”
可不是,比人家大十年以上。
“喜伦,我们真得常常出来才是。”
“我赞成之极。”
灯光转暗,色士风如怨如慕,如泣如诉。
开明叹口气,“我最想chuī奏这只乐器。”
“现在学也未迟呀。”
开明笑,“学会了就不再有任何遗憾,那样,余生可抱怨些什么才好?若无怨言,生活未免乏味。”
冯喜伦嗤一声笑出来。
“你不懂得?这便叫作代沟。”
喜伦却化繁为简:“离婚男人通常内心不忿。”
开明一怔,一般人都爱拿失婚妇人来做题目,总是没想到离婚也是两个人的事,每一个离婚女人背后,必定有一个离婚男人,冯喜伦显然很清楚这一点。
开明低下头来。
喜伦说:“我开罪了你?”
“不,你提醒了我。”
“仍然伤痛?”
“不,已经没事,你不必小心翼翼。”
喜伦笑,“我不懂收敛,母亲老嫌我钝手笨脚,粗声大气,说我活脱似加仔。”
开明不以为然,“你确是加籍人士。”
“你帮我?”喜伦大悦。
“当然。”
“谢谢你许开明。”
他们离开跳舞厅,街上下雪,开明解下围巾替喜伦系上,喜伦欣喜莫名。
许开明再麻木,也知道这个妙龄女子对他有好感。
“让我来驾驶。”
回程中他俩订好下星期的约会。
开明自后门入,刚想上楼,听见客厅有人说话。
一一“他们去跳舞?”
“是呀,喜伦那样告诉我。”
是两位太太的声音,一位是他母亲,另一位,可以猜想,是喜伦的妈妈。
开明坐在楼梯间,进退两难,为免尴尬,还是暂不露面的好。
外头的对白继续。
叹息:“开明很寂寞,婚姻这件事……现在回家来,我比较放心,喜论会不会喜欢他?”
“喜伦整天提起他。”
“可是,开明已经三十二岁。”
“暖,这算什么,我有没有和你说,阿冯比我大十一年,他很照顾爱惜我,一个人总要到那个年纪才知道要的是什么。”
开明坐在梯间微笑。
冯太太又说:“倒是喜伦年轻粗浅,望你们包涵。”
“唉呀。哪里哪里,如此客气,折煞我们。”
“孙儿呢?”
“你放心,冯太太,这两个孩子我会照顾,毋须喜伦cao心。”
“不不,喜伦非常喜欢孩子,大概是得了我的遗传。”
开明忍不住笑。
这两位太太差些没jiāo换聘礼及嫁妆。
他轻轻站起来,故意开关后门,制造声响。
果然,许太太说:“回来了。”
开明手cha在裤袋里,满面笑容走迸客厅。
“妈妈,冯太太。”
冯太太眉开眼笑叫一声开明。
开明有点感动,冯太太真开通,没嫌他是个离婚男人。
不消片刻,她告辞回去了。
母亲讪讪地看着他不语,开明忽然流泪,“妈妈。”他握紧她的手。
许太太轻轻说:“你有什么委屈尽管说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