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金融师的次贷爱情_作者:唐欣恬(103)

2017-02-27 唐欣恬

  黎至元的脑袋混沌时,我却醒了大半。他说:“老温,我。”我打断他:“说什么呢?你是老黎,我是小温。”黎至元举白旗:“好,好。小温。”

  我耳朵竖了半天,黎至元也没“小温”出个下文。我推他的头:“你想说什么啊?”黎至元开口给了我两个字:“忘了。”

  在车上,黎至元终于说:“小温,我好想再见见他。”这个“他”,然是指黎爸爸。这句过后,黎至元哭得像新生儿一般不管不顾。我抱着他的头,疼惜极了。他也只是个常人,要人怜爱。

  这是一场空前成功的把酒言悲。我不再觉得自己虚伪,黎至元也哭了个舒畅,于是我们二人的qíng绪相继拨云见日了。

  肖言再给我打来电话时,我的心cháo虽比不上平静的湖面,但也堪为平静的大海。

  肖言说:“小熊,那天,对不起。我走得太急了。”

  我大人大量:“家人第一,朋友第二,应该的。”我已退居二线。我又问:“乔乔没事吧?”

  肖言只说:“没事。”

  我再问:“大小平安?”

  肖言又是两个字:“平安。”

  我松下一口气,我终究还是希望天下太平。

  末了,肖言说:“小熊,有时间我再去看你。”我说“嗯”。大家朋友一场,有时间见见面却也无伤大雅。只不过,朋友之间,怕是没那么多“时间”了。

  黎至元的前妻回来了。黎至元亲自去机场接了她。

  我打电话给黎至元,黎至元说:“今天没办法和你吃饭了。我要去机场接晓晴。”我重复了一遍:“晓晴?”黎至元解释:“哦,晓晴是我前妻。”

  挂了电话,我一肚子火。什么人如此金贵?上海出租车多如蝗虫,行李由司机给你提上提下,如此服务为什么不去享受?黎至元也真是的,太娇惯她了。我觉得胸闷,抡上拳头就在胸口上捶了两拳。杰西卡见了,说:“怎么了温妮?学人猿泰山?”我瞪她一眼: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我自己吃了晚饭,食不知味。

  饭后,我回到公司上夜班。魏老板问我:“黎至元呢?没事了?”我还是没好气:“有事也不关我的事。”魏老板又被我bī跋扈了:“哟,温妮,怎么跟我说话呢?”我服了气:“黎至元去为他前妻服务了。”一边说,我一边做了做握方向盘的姿势。魏老板“哦”了一声,就走了。两步过后,他又回头给我来了一句:“温妮,吃醋了吧?”我咬牙:这魏家,没一个好东西。

  黎至元在凌晨才给我打来一通电话。这就是身处中国的美国“金融人士”,从来不觉得凌晨是该睡觉的时间。他问我:“在家还是在公司?”我嘟囔道:“公司。”黎至元坦白jiāo待:“晓晴的飞机误点了,我才刚刚送她去了酒店。”我找茬道:“怎么不让她住你家里?”黎至元责备我:“温妮,别说不着边际的话。”

  我沉默了,黎至元也沉默。我也责备自己:天亮后,就是黎爸爸的追悼会了,而此时此刻,我竟还在刁难黎至元。我小声说道:“对不起。”黎至元大人一向不计我小人过:“温妮,对你一日不见,如隔三秋。”我的心蹦�蹦�地向喉咙口蹿了蹿,心想:去她的晓晴还是晓yīn,在黎至元的心中,也通通败在我温妮的脚下了。不过,我嘴上却说:“啊,太ròu麻了啊,jī皮疙瘩起了一身。”

  我穿了一身黑色去参加黎爸爸的追悼会,淹没在大片的黑色之中。我送了一个花圈,也淹没在了大片的花圈中。黎爸爸在相框中一如既往地笑着,我看着看着就湿了眼眶。

  魏老板和杰西卡都来了。而黎至元的前妻晓晴,是由魏老板介绍给我认识的。

  她站在一个角落,一袭黑裙衬得脸孔极白。她的五官尤为清秀,让我有冲动,想往她怀里塞把琵琶。我第一眼看见她时,还并不知道她就是金贵的小提琴家晓晴。魏老板来到我身旁,说:“她就是黎至元的前妻。”我下意识地挺了挺脖子,说了句:“怪不得不能自己坐出租车。”魏老板没听清,问了一遍:“怪不得什么?”我摇摇头,只心想:像个画中古人,适合坐轿子去。在美国多少chūn秋了,竟不沾一丁点儿西洋味儿。

  杰西卡也走了过来:“哼,还是那狐狸jīng的模样。”魏老板斥责她:“这是追悼会,不许放肆。”我却对杰西卡放心。她早过了纵火的年纪了,现在除了会过过嘴瘾,心里倒是知书达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