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金融师的次贷爱情_作者:唐欣恬(12)

2017-02-27 唐欣恬


  我走的那天,去找当初那个和我们签租约的经纪琳达退钥匙。琳达问我:“要回国了?”我说是。琳达又问:“怎么不见你丈夫?”我说:“他国内有事,先走了几天。”丈夫?琳达的这种混淆总是让我悲喜参半。

  送我去机场的还是艾米。她大咧咧的,不会让我哭。艾米对我说:“你和肖言大喜的时候,一定要请我,毕竟我也算你们的红娘啊。”我说好啊。

  离开美国,我有太多的不舍。飞机起飞时,我的身体被我的思绪带得惊悸了一下,吓得我旁边座位上的美国老大娘频频关心我的健康。而中国,有着我渴望的东西,我的家,我的未来,还有那不知道能不能属于我的肖言。

  我爸妈兴师动众地双双去机场接我,我对他们说:“咱家又没车,我自己坐巴士回去不就行了?你们来了不是làng费车钱吗?”我妈表扬我:“真是长大了啊,都知道省钱了。”我爸批评我:“她就会在不该省的地方瞎省。”

  我们一家三口买了三张票,坐着巴士回了家。路上,我妈就迫不及待地对我说:“过两天妈送你去上海吧,顺便见见你男朋友。”我笃定:我妈就是想见我男朋友,而并非“顺便”。我一口回绝她:“妈,你要是这么想让我找男朋友,那我明天就给你找一排来,你们喜欢谁我就跟谁。”这时,我爸竟扔给我一句:“喜欢你的能有一排?”

  回到家,我就倒在chuáng上了。我抱着我久违的熟悉的被子,每一根筋骨都松懈了。我长叹:“好累啊。”妈妈接话:“坐十几个小时飞机能不累吗?”而事实上,我在想:我的“好累”岂止这十几小时的飞行?我兀自默数:我念书念得好累,赚钱赚得好累,还有一场越来越累的爱qíng。

  正在我自怜自艾时,我妈嚷嚷了一句:“不是不让你带破烂儿吗?你怎么还把枕头被子给装回来了?”我妈在拆我的行李箱。

  我跳下chuáng,把箱子盖上,说:“妈,我的东西我自己收拾就行了,我都这么大了。”我把我妈所谓的破烂儿枕头被子盖在了箱子里,因为它们在我看来,弥足珍贵,因为它们不是我的,而是肖言的。为了带回肖言的枕头被子,迫于我箱子的有限的空间,我把很多本不是破烂儿的东西当作破烂儿一般扔在了美国。

第17——20章

  第十七话:我有个没血缘的哥,叫“玄哥”

  晚上,我的时差作祟了。我翻来覆去把每一寸chuáng都压遍了,还是jīng神得不得了。我索xing下chuáng,开了灯。我给茉莉打了个电话,跟她报了个平安。茉莉说:“你和肖言一走,我们这里好冷清。”我说:“这样你们才能安心学习,安心工作。”挂了电话,我打开电脑上网。邮箱中有几封从学校,从银行发来的无关紧要的邮件,MSN上有几个无关紧要的泛泛之jiāo。肖言还是没有联系我。我赌气地哼了一声,心想:你不找我,也休想我找你。

  第二天我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跑出去把头发烫了个大波làng。烫的时候,我又败给了时差,睡了个天昏地暗。等我被叫醒时,我已经由清汤挂面进化成了风qíng万种。这“风qíng万种”是我自己的感觉,至于我爸妈,则说我像是一个小孩儿戴了个大人的假发。

  中午,我风qíng万种地戴着这“假发”去吃了餐烤鸭,而和我吃烤鸭的人,叫程玄。

  我给程玄打电话的时候,我已经在全聚德了。我说:“玄哥,我回来了。”程玄在电话那边激动了:“温妮?你回国了?回北京了?”我说:“是啊,我一个人在全聚德呢。你过不过来?”程玄说了句“等我啊”就挂了电话。

  程玄是我小时候的邻居,从我上幼儿园小班到初中毕业,他们家一直住在我们家隔壁。我初中毕业那年,程玄高中毕业,考上了清华大学,而我,也瞎猫碰上死耗子地进了清华附中,所以虽然我们两家不住隔壁了,我和程玄还是一个星期能碰上个三五次。后来,我考大学考出了北京,再后来,我考研究生又考出了中国,彼此的联系自然而然也就少了。不过,我想找他的时候总能找到。他每逢搬家,换工作,换手机号码,都会千方百计地告知我。不像肖言,杳无音讯。

  烤鸭还没给我端上来,程玄就到了。我足足有三年没有见过他了。他穿着白衬衫和咖啡色竖条纹的西装裤,意气风发。我向他挥手,他就笑开了花了。他走过来,我抢先开口:“玄哥,出人头地了啊?”程玄冲着我的头发就伸手,一边伸一边说:“你怎么留学留得这么风尘啊?”我挥开他的手:“去你的,我这叫妩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