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金融师的次贷爱情_作者:唐欣恬(96)

2017-02-27 唐欣恬


  不过,丽莉说出口的话,就是泼出去的水了。她着手招聘接替自己的人了。我对她说:“一定要找个像你的,不然,我不放你走。”丽莉恢复了闲心说笑:“程玄说我是独一无二的。”

  我在网上搜索“怀孕症状”,一条条的让我怵目惊心:除了呕吐之外,不是这儿抽痛,就是那儿胀痛。正当我龇牙咧嘴之时,杰西卡的声音突然在我身后如晴空一声响雷:“温妮,你怀孕了?”同事们的目光齐刷刷地刺向我,我如万箭穿心。杰西卡压低了嗓音:“黎至元的?”我嚷嚷开来:“怎么可能?”杰西卡像没事儿人一样走了,留下我对同事们点头哈腰:“不是,没,我没怀孕。”

  我止不住地琢磨,乔乔因怀孕的症状面如纸色,肖言又怎么可能无动于衷?他若无动,难道我爱他铁石心肠?他若动了,我又何去何从?肖言看见的曙光,于我而言,更像是地窖中的一支手电筒,电池早晚会耗尽,眼前早晚又是伸手不见五指。

  黎老仙人的锦囊就在手边,我颤抖着打开了。里面有三张纸,我碰了这个又想拿那个,拿了那个又想还是看这个吧。末了,紧闭双眼摸出一张。黎爸爸的钢笔字并不逊色于他的毛笔字,他写道:小儿黎至元头脑简单。

  这是哪门子的妙计?我觉得好笑极了:要是有朝一日,黎至元看见这纸条,怕是会喷出三口鲜血,直挺挺地倒在地上。

  我正捂着嘴笑得双肩抖动,黎至元就打来电话了。他一开口,我就不得不觉得黎老仙人料事如神。黎至元心急火燎:“温妮,你,你怀孕了?”这不是头脑简单又是什么?杰西卡传话传得一日千里,黎至元的耳根被糟蹋得越来越软。我跷着二郎腿:“黎先生,你往日的jīng悍都老死了吗?”往日他明明会耍花招,会聘侦探。黎至元宣告投降:“唉,是啊。眼看着躯壳也要被你气死了。”

  晚饭时,我告诉了黎至元,肖言的合法妻子怀孕了。

  黎至元倒是露出了肖言和乔乔一贯憧憬的反应。他大惊:“怀孕了?他,他不?你,你们,你们结束了?”我几乎喷出口中的汤:“黎先生,你的口齿也老了吗?”黎至元不还嘴,兀自笑了笑。我心想:在我和肖言结束之时,怕是会普天同庆。但何时才结束呢?他结婚了,他妻子怀孕了,我下过次次狠心,说不再见他,但怎么却还没结束呢?

  我放下筷子,直视黎至元:“肖言想给‘合振’留下一个继承人,再离婚。”黎至元的风度也老死了。他把筷子啪地按在了桌子上:“荒谬。温妮,你怎么可以允许这么荒谬的事?”头脑简单的黎至元认为这事“荒谬”,而这是我逃避的词。我不忍认为肖言为能同我在一起而做的努力,是荒谬的事。

  黎爸爸让我顾虑他小儿的感受,我没做到。我又把肖言的事向他小儿和盘托出了。这叫做“压力转移大法”,我练得炉火纯青。但黎至元,像是要被压力压驼了背。我愧疚地把筷子塞回黎至元的手中:“快,给我夹菜。”我想让黎至元笑,但他没有笑。

  丽莉在送走第十个应聘者后,瘫在了位子上:“以前我还真不知道,我是如此优秀。”换言之,她找不到人可以接她的班。我和魏老板都乐于她找不到,能拖一天是一天。

  不过有一天,魏老板说:“丽莉,找不到合适的人,你就把手上的工作jiāo给温妮吧。”我觉得空气稀薄极了,头晕,眼晕,哪哪都晕。白班夜班,人事,秘书,我是公司的顶梁柱。我正晕着,魏老板又说:“谁让她一手促成你远嫁北京。”我义愤填膺:“谁?谁说的?”丽莉拉了拉我的手:“我,我说的。”这小妮子,在魏老板又一番挽留下,为了逃生,把我供了出去。我大呼:“过河拆桥的典范啊。”

  肖言又给我送来花,像是我和他之间的qíng意,只能通过这几枝没几日寿命的植物来见证。想想也对,他终日与另一个女人同chuáng共枕,我终日与另一个男人刀叉勺筷,要是再没有了这花,我们大致就只是“故友”了。

  肖言的卡片上写着:晴天时,格外想你。

  肖言死抓着我,像死抓着无边无际的大海中的一截浮木。肖家这片海,把他推上làng尖,也把他淹入礁下。而我是他夜空下唯一一颗星星。

  周末,我在我妈的百般催促下,回了北京。我妈一见着我,没有老生常谈地说我“瘦了”或是下巴尖了,眼眶凹了。她直接道:“辞职,闺女,咱不gān了。”我不解:不gān了?难道我爸我妈中了大奖,可以养我一辈子了?我妈眼看着就要哭出来:“怎么瘦成这样了?”我松下一口气:此人正是我妈,三句话不离“瘦”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