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花俪美人_作者:爱琤(40)

2017-03-11 爱琤

  他无法计算时间过了多久,只觉得离开她的每一秒都像一世纪那般痛苦而漫长。

  “为了你,我愿意做任何事qíng……”他将手靠在额前,喃喃自语。倘若他的一生中有值得牺牲的可能和机会,那么,他甘愿为她及所有她亲爱的人而牺牲自己。

  他所能做的最大牺牲便是永远退出他们的生活,旧有的伤害虽无法抚平,但至少他能还给他们平静。

  忘了有过他这么一个人,忘了曾经发生过什么事,然后她会得回平静,快乐会重新回到她闪亮的眼眸,回到最初的最初。

  这是他爱她的极致,他会站在天涯的那端,捧着自己血淋淋的、永不愈合的心伤,天天为她祈祷,祝她早日重得幸福。

  他还是这副死样子!银翘站在门口望着他痛苦的俊颜,心中就有气。

  都已经快三个月了,他还是天天想着、念着寒玉珑那个贱女人!那她当初死吵活缠要御景王爷立刻动身回京又是何苦来哉?她以为只要离开宣州,他的心就会回归原位,谁晓得他到现在都没有一刻或忘寒玉珑!

  真是气死她了!他当真当她是没心没肺的隐形人吗?

  银翘气恼地用力踏着地面,大步而入,纤手用力一拍桌面,震醒了厉勋的遥远沉思。

  “厉勋!”她娇喝。

  “是你。”在瞥见银翘的面孔的瞬间,厉勋的眼神疾速黯淡。

  “不然你期待是谁?寒玉珑吗?”

  厉勋脸色一变,“我跟你说过别再在我面前提她!”

  “我不提,可是你心里却满满地全是她!”银翘火大地拽住他,“你分明是爱上她了,你还敢继续否认?”

  “我没有!”他警觉地沉喝,拍掉她的手。

  “那你心里头为什么一直想着她?”

  “我……”他撇过眼眸。“只是因为歉疚。”

  “骗鬼!我如果再相信你,就是天下第一大白痴!”银翘狠啐了口唾沫,但她随即在桌边踱起步来,得意地冷哼。“你要继续否认也无所谓,反正我也已经做了我该做的事了。”

  她得意的语调让厉勋心中悚然一惊,他猛地站起,一把抓住银翘,恐怖地问:“你说什么?你做了什么?”

  “不错嘛,终于对我有反应了。”银翘讥讽地笑。

  “你究竟做了什么?!”厉勋用力地抓着银翘,心中浮现前所未有的恐慌。

  “哎哟,会痛-,放手啦!”银翘被他捏得筋骨剧痛,不悦地想甩开他。

  但厉勋反而更加重了手上力道,恐怖异常。“你究竟做了什么?!”

  银翘摆脱不了他,索xing抬起美眸得意地睥睨他,jīng神上的胜利已完全凌驾了ròu体上的疼痛。

  “告诉你也没关系,反正事隔三个月,你要挽回也不可能了。”她咯咯娇笑,仿佛说着她生平最成功的得意事迹。“我们回到京城没多久,王爷便调度了一批亲兵,血洗寒家,满门皆殁!”

  “你……说……什……么?”厉勋喘着气,一字一句地轻问。

  “你听得不够清楚吗?那好,我就再说一遍。”带着嫉妒和报复的恶意,银翘靠近他的耳边,一字一字清晰无比地道:“寒家满门被灭,一、个、不、剩!”

  她的每一个字仿佛炸弹,在他耳边、脑里爆炸,炸得他无法感觉、无法思考,世界仿佛陷入漆黑一片,再也不见光明。

  那夜后,她被发现昏倒在天下居,被火速运回珍珑阁请大夫诊治的结果,她终于睁开眼睛。

  她醒了,可是她胸中的某个部分没有醒。

  在静儿无微不至的尽心服侍下,她会吃、会睡、会走、会动,可是她仿佛听不见、看不到、忘了哭、也不会笑。

  她像是丢了心的人,寒家上不以为她患了失心疯,可是没有人知道,就在那天晚上,那个只有他两人知道的、秘密的晚上,她的心碎了,再也补不回来。

  静儿算是知道最多内qíng的人,但她也只能就之前小姐和勋公子之问种种奇异的行径,以及勋公子失踪后,小姐便成了这副模样,推断他们之间必定发生了什么天大的巨变。

  静儿望着玉珑漠然而痴傻的面容,每每心酸得要掉下泪来。

  为什么事qíng会变成这个样子?她看得出来小姐和公子相爱圣深,但究竟是什么bī得事qíng非如此演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