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最不可思议是——在她去世的那个晚上,我曾-做过一个奇怪的梦!
直到现在,每次闭上双眼,还能重新看到当时梦里的-面:
在那个迷离的梦境里,妈妈牵着我的手,我们俩沿着一条看不到尽头的路茫然地往前走着……
晨露微凉,路的两边,开满大朵大朵洁白的梨花。我从没见过这么美的梨花,月光一般地铺满整条路,美得醉生梦死。
远远望去,仿佛刚刚落了一场铺天盖地的大雪……
“妈妈我们去哪里”我撒娇地扯扯妈妈的衣角。
“……”
妈妈不说话,她松开了我的手独自往前走,没有把任何人放在眼里。
一时间,风从四面八方而来,卷起满地的雪白的梨花,花瓣纷飞的尽头,正隐隐现出两个高大颀长的身影。
白衣的身影似乎看到了我们的到来,默默地退到一边。
穿黑色衣服的人,背后有一对巨大的黑色羽翼,看不清楚面目,只是能感觉到他有一双非常温柔的蓝色眼瞳……
湛蓝湛蓝的。是天空的颜色……
苍白芬芳的梨花,在清冽的空气里簌簌地落他收起黑色的羽翼走到妈妈的跟前,绅士地弯下身,亲吻她的右手……
一朵梨花落在我的手臂上,啪嚓一声碎掉了。我打了一个寒颤——那梨花花瓣的触感,居然是冰冷冰冷的,一直浸漫到骨子里。
然后,我听到他用同样冷到骨子里的声音说:
“夫人,请允许我带您走。”
……
请允许我,带您走……
带您走……
……
梦境被匆忙而慌乱地打断。
那天早上,我是被管家的呼救声给惊醒的。妈妈在前一晚哮-病突发,引发心脏功能衰竭。爸爸抛弃了我们母女三人后,妈妈一直独自睡在楼上最角落的房间里。夜太深,管家和佣人也都睡着了没人可以给她药,她就那么痛苦地躺在chuáng上死去了。
“夫人她一定是最近太过cao劳了,自从上次动了手术后,不是说不会再复发了吗?”
“唉……”
“夫人她是那么好的人啊,又优雅心地又好……”
周围人的唏嘘声像大雨后的cháo水,涨满整个房间……
哮-?只是因为哮-而引起的心脏功能衰竭?
真是这么简单么?
当时的我竟然没有哭,只是看向这个窗外。
阳光无言地穿透薄纱……前一夜落下的大雪还没有化,在阳光下闪闪烁烁……
“夫人,请允许我带您走。”
这句话像魔咒一样,不停地在脑子里盘旋着。同样无法忘记的——还有那个弯下腰亲吻我母亲左手的人。
他湛蓝的眼眸。像一块有魔力的土耳其蓝宝石。
啪嗒。
我的眼泪忽然落下,滴在手背一小块冰冷的皮肤上。
那个人,眼瞳湛蓝湛蓝,是天空的颜色……
可恶。那个有一双天使的眼睛的家伙,却有一颗恶魔的心。
因为……
他以一个落在手背上的吻为代价——换走了我母亲的命。
尽管只是一个梦而已,却让我一直一直耿耿于怀。
失去妈妈后,妹妹智夏是世界上对我来说最最重要的人……
“呼……算了,都过去了……”我安慰自己。
一直等到晚上十点半,智夏还没有给我电话。
打过去?
嘟——嘟——
居然一直都是忙音。
这个小混蛋,难道是约会玩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