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闻听此言后,云鹤把牌一丢,一副不玩儿了的样子,接话道:“要问我的想法的话,我觉得教主是一个固执的人。”
“哦?怎么说呢。”卫琳琅来了兴趣,也把牌丢在脑后,洗耳恭听。
“小的时候,我有次看见他在一个十分偏僻的地方,一遍又一遍地练习孤鸿诀的最后一式。你没学过孤鸿诀,自然不知它的jīng华都浓缩到了最后那一招里头去。这一招,便不同于先前的任何一招,非是努力就能练好的,需要的是对剑道的灵通悟xing和于武学的绝世天赋。”
云鹤回想了一下旧事,然后继续讲述道:
“我们这些人知道自己才能的限度,久试不成也就放弃了。唯他不信邪,一次又一次地挑战自己的极限,最后居然让他给做到了。第一次看到他使出这招时我心里便道,有如此天赋,加上如此犟xing,这个人未来前途不可限量。”
“你说的这些有什么意思?我从没听过有哪个武功高手追求武道时不是这么执着得可怕的,若不然,如何成功登上武学巅峰?”
撷芳也兴致大起,加入了讨论,她道,“琳琅问教主是个怎样的人,依我看,肯定是在问教主不为人知的xing格。外界总是认为魔教教主总是心狠手辣,我倒是觉得教主是个重qíng重义的人呢。”
她举杯呷了口茶水,忽略了云鹤不以为然的表qíng,接着道:“就拿这次的聂康事件来说吧,背叛魔教可是大罪,千刀万剐不足以道尽我等之恨。教主却仅让他们秘密地身受水刑,并没准备让他们真正身败名裂而死。这不是顾念着旧qíng还能是什么?”
云鹤逮着机会嗤笑道:“妇人之见。这哪里是教主顾念着旧qíng,这分明是许多教众顾念着旧qíng!别说聂康从前在教中的声望,就说那个假枫笛肚子里尚有个孩子,教主也不好光明正大地下手……人伦是什么,你以为身在魔教,心中就全然没有人伦观念了吗?大家心里都会想,父母有罪,孩子却无辜。在这种qíng况下,若真的给他们上大刑,诸如腰斩或凌迟……表面上虽不显,你说大家心里会怎么想?”
撷芳作势要撸起袖子,眯眼不善地道:“妇人之见?”
“喂喂,例子不是这么举的。”朴昌终于忍不住劝架了,他一手一个地按住了稍有不稳就要动起手来的撷芳和云鹤的肩膀,并用眼神示意卫琳琅也来帮忙。
“教主的确重qíng,我对此有更好的例子可以讲与你们听。我还记得当年,在山dòng中结业历练的时候,他一直在全力保护着huáng莺,哦,也就是现在的右护法。仗着自己身上种着被誉为蛊后的续命蛊,面对任何危险,他永远都冲在最前面……完全不在意续命蛊那缩短寄身者xing命的诅咒,真是想想都替他心疼。”
朴昌夸张地拍着胸口,说起当年事,现在还依然心有余悸。
卫琳琅听了这话,只觉得会这样豁出xing命保护另外一位女人的欧阳常棣不是她所知道的任何一种,心里莫名地不舒服。
撷芳这才点点头,抄起手有些感慨地道:“是啊,他比所有人都qiáng大,比所有人都心狠,对自己尤甚。我有一种奇怪的直觉,只要跟着他,好像就能这么一直走下去,冲过任何泥沼、黑暗、艰难、险阻。这大约就是为何教主年少时人缘并不好,当上教主之后,却很快收拢了人心的缘故吧。”
“是的,我同意,因为我深知那种追随的感觉。但是,说了这么多,难道你们从来没有觉得教主有些好欺……嗯,那个……有另外一面xing格吗?”
卫琳琅听了半天,发现大家的重点都放在了教主很qiáng、教主很狠、教主很无敌上面,难道没有人发现教主其实很软很好捏吗?
“哦哦,我知道你想说什么!”唯有朴昌很快地意会了卫琳琅想要说的话,他激动地想,看来以后做坏事有同盟了!
“我也觉得教主很呆啊。跟你们讲,曾经啊有一次,他看见我在吃酸笋,不停地明示暗示就是想叫我分给他一点。你们说,我哪能不遵教主令呢?于是我便给了。当然,表面上是我死乞白赖非要教主尝尝味道,他才肯屈尊试试的。哈哈,结果你们猜怎么着?”
朴昌得意地断在关键时刻。
“结果怎么着?”撷芳接口道。
“他牙都快被酸倒了噗哈哈……还非要板着张标准的教主脸装没事儿人。连我都知道他吃不得酸,一点都不行,他自己居然没有发现,嘎嘎嘎!还小孩子心xing发作,非要尝试一下才甘心,笑死我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