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棣不屑地冷嗤:“他们也就这点能耐了。”
卫琳琅耸耸肩:“白喜一个人保护昭英挺辛苦的,若是昭英在墓里出了什么事,白喜就完了……我想着不如等到出去了再报仇不迟,当然了,要是她能死在这地底……对她来说也未尝不是个更好的结局。”
“不说这个了,你手臂的伤口没有怎么处理吧?快抹上伤药。”教主拿出从云鹤身上搜刮出来的金创药,叫卫琳琅快点搽上,“你一边搽我一边告诉你一件事。”
卫琳琅噗得笑了出来,开始从胳膊上一层层揭下绷带:“好吧,我搽,到底是什么事儿啊?”
常棣便绘声绘色描述了一遍魔物的形貌和手段,再讲到自己看到那个冒充卫琳琅的魔物的第一眼就知道那是假冒的,因那魔物虽然外表与卫琳琅一般无二,但给他的感觉完全不同……说着说着,教主突然停下来不说了。
然后呢?卫琳琅低头搽着药,见常棣没声儿了,奇怪地抬起头望着他,却见自家教主大人微抿着嘴唇,眼神亮闪闪的,仿佛在求表扬似的。
“我已经很久没有担心过这个问题了。”卫琳琅笑着凑上去亲了一口教主的嘴唇,是啊,曾几何时她担心过常棣会不会在这一世也和官锦儿搅合到一起去,但她如今已经完全释然了。爱一个人,就要信他,何况卫琳琅也相信自己的眼睛所见和判断。
卫琳琅和常棣如今的感qíng和上一世她所见过的教主和官锦儿的相处完全不同,彷如雪山之巅比之雨天泥洼,毫无可比xing。看如今的官锦儿是怎样的一个笑话?!卫琳琅不屑把她和自己作比较,平白拉低身价。
对于她的回答,常棣自然是听不明白的,但卫琳琅也不需要他明白,过去的已经过去了,美好的在于现在和未来。
这时,点绛生走了过来,他看了眼常棣脚下装得鼓囊囊的包袱和前胸贴身放置的几份书帛,赞许地点点头:“到手了?”
常棣笑了笑默认,不动声色地看了眼身边的卫琳琅,不希望她知道关于他身体状况的糟糕,不想让她担心。卫琳琅挑起眉头在师父和自家教主之间来回逡巡,内心嘀咕,也不知道他们有什么好瞒着她的呢?
点绛生在心里低叹了一声,用看女婿的目光严厉地扫视了一遍常棣,然后语重心长地说:“照我来看,你距离先天还有一段不小的距离。你还是太年轻,经历得也少,此事事毕,你需独自去大千世界悟道,破釜沉舟,方能有所得。”
卫琳琅一惊,扭头看向常棣,薄唇轻启,似是想说什么,最终又没有说出来。
常棣笑容淡了一些,他垂下眼捏捏卫琳琅的手心,安慰她:“事qíng还没到那一步,不过我会考虑的,多谢前辈。”
这孩子还是不明白。点绛生摇摇头,拿起一口兵器铁箱中的一把蛇形剑,拔剑出鞘,剑锋雪亮:“你知道你跟先天境界最大的差距是什么吗?”
“晚辈愚钝,还请前辈明示。”常棣的态度认真起来。
他太年轻就达到了一般人一辈子都达不到的境界,武功进境拔升太快有其利自然也有其弊,达到了瓶颈实在是太过正常的事;所以虽然渴望达到先天,但常棣一直顺其自然,并不qiáng求突破。
卫琳琅也在一旁仔细地侧耳倾听,点绛生教导她的时间并不算多,可以说大部分时间她都在自己摸索。
“先天——这是一个完全不同的世界。”点绛生背手于身后,目光放远,渊渟岳峙,即使人站在昏暗yīn森的地底,也像傲立于群山之巅,“如果说先天以前都是要你去迎合武道的玄妙,领会越深则境界越高,先天则需要你打破这种玄妙,创造只属于你一个人的‘道’。”
常棣似有所得:“不破不立,破而后立……”
“正是如此。”点绛生用蛇形剑直指远处迷宫石壁上那一个个被bào力击出来的触目惊心的大dòng,霸气四溢:“想迈入先天,首先要懂得,不要遵守他人的规定。相信自己,自己所期望发生的事qíng,那便让它发生!我,才是领域的主宰。”
点绛生平举着那把锋利无匹的蛇形剑,另一手拂袖其上而过,让卫琳琅目瞪口呆的是,那本该柔软易裂的袍袖却将那玄铁jīng钢一划两半,断裂的剑刃清脆地落地,“锵”的一声仿佛击在了卫琳琅和常棣的心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