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劫富济贫几乎属于“江湖儿女一生必做的三十件事”之一。她虽属于富,可也是真真切切劫过富的。
但她也很gān脆地承认,会那么gān都是为了自己的虚荣心和东方凌风的认同,而不是为了贯彻虚无缥缈的道义。
老汉闻声停下来,喘息不匀地看了看赵向天,半晌顺过气儿,脸上露出一个和善的笑容,连连道:“这些东西自然是卖的、卖的。这位小哥,是难得的有大善心的人啊。老头我也不亏你,快来看看老头的货吧,质量好着呢。”
说着,用手揭开了固定用的绳索,揭开了防尘用的布巾。
车上满满都是一些日用的杂货,有锅碗瓢盆,有簸箕扫帚,甚至还有几个叠起来的铜制夜壶……里面还为了节省空间放进了几只碗勺?!
……喂,咦,等等,是她们看错了么?夜壶壁上的可疑物是什么?!
如此种种,看得卫琳琅和品蓝两个姑娘家眼角好一番抽搐。
这种东西买回去真的没问题吗?
“唔,哪个都不错的样子呢。琳琅,你说我们买哪些比较好?”赵向天单手撑着下巴,歪头苦恼地看着卫琳琅。
卫琳琅一时之间张口结舌。
“哪个都很不错”?你是睁着眼睛在说瞎话嘛?!
买一个意思意思就算了,还问我“买哪些”?!
重点是,你要发善心,为何要问我啊?!
其实你是在犯囧不知道要选哪件又找不到台阶下而把我扯做替死鬼吧?!
为何要把这个艰难的选择jiāo给我啊?!
明明是你自己死赖在这里不走就为了接济一下这位老汉的吧你以为我没发现?!
卫琳琅的内心小人已经是作红眼崩溃咆哮状了。
而众人也都掩面而去,不想接口。
……
最后,他们勉qiáng买下了老汉的几件簸箕扫帚,以及没有可疑物的几样分量较重的物品,以减轻老汉推车的负担,结束了这件以大义凛然的说教开头、以不忍直视的尴尬结尾的慈善行动。
当众人傻站在路边,手持着或簸箕或扫帚或瓷碗,目送老汉一步三喘地推车远走、淡出视线时,纷纷在心底表示,这是他们今年做过的最囧的事qíng,并打算就此让这件囧事深埋心底、再不提起……
这事就算揭过,一行人该上马的上马、该上车的上车,一切准备妥当,正准备出发。
就在此时,忽然一阵嚣张的马蹄声从来路传来。赵向天举目一看,是三个作江湖人打扮的男子纵马而来,扬起遮天的沙尘。
几个眨眼的功夫,三匹马就奔到了近前。
细看才发现,打头的那个并不是男子,而是一位作男子打扮的女xing。她虽然戴了纱罩斗笠覆面,但是在急速行马之时显然不能很好地起到遮蔽相貌的作用。
她一身绛紫色的骑装,显得gān练又出挑。不像总是着红衣的卫琳琅艳丽张扬,也不像偏爱着淡色的官锦儿温柔婉转,她长得一副娇柔妩媚的相貌,眉下一粒美人痣更添风qíng。然而,她偏偏不苟言笑,目中尽是肃然,这让她整个人平生出一种矛盾的气息,引人好奇,也引人敬畏。
跟在她身后的两位男子,年约三十上下,长相一般无二,竟是一对双生子。其中,一人身着雪色白衣,一人身着玄色黑衣,奇特的是,透过斗笠下扬起的纱罩可以看见,二人眉间都有一点血色的、像是纹身又像是伤口的痕迹。
赵向天脸色微微一变。
当他们与赵向天一行人jiāo错而过时,那个领头的女子一偏头,目光直直地投向人群中的赵向天,似只是漫不经心的一瞥,又似有深意。
三人伴随着冲天huáng沙尘土策马奔过之时,众人都不约而同地掩住了口鼻,心里暗暗诅咒这些没有一点公德心的人从马上摔下来才好。
赵向天望着绝尘而去的三人,思考了片许。开口对大家说明再待两盏茶的时间再行出发,然后他利落地下马,一撩帘子进了马车车厢,把卫琳琅和品蓝吓了好大一跳。
“怎么了你,进来也不打个招呼,吓死人了。”卫琳琅之前正揪着红玉的尾巴呢,一惊之下用力过大,差点被痛到的它反身挠个结实,故有此抱怨。
赵向天脸色异常严肃,沉声道:“你们在车里没有看见,就在刚才,我们遇到了‘雪夜一点红’。”
“什么,你是说,那个‘雪夜一点红’?!”卫琳琅惊疑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