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ūn澜,我问你,你在我身边当差十年,可曾偷懒,可曾作假,可曾瞒骗?”昭幸端着茶杯,不冷不热地问道。
chūn澜大惊,忙为自己喊冤:“夫人,我不曾、我不曾啊!chūn澜最是忠心、敬仰夫人,夫人的命令,chūn澜怎敢偷懒、怎敢作假,更别说瞒骗了!夫人明察,千万别听那些小人之言啊!”
昭幸冷哼一声,道:“小人谗言?你可真会为自己洗白。不过,有些话,不要说得太早。把他带上来。”
昭幸一挥手,一个护院提着被粗麻绳五花大绑的肖立,丢在了地上。
肖立不断挣扎扭动,就像一条痛苦蠕动的虫。
chūn澜大惊:“他……他不是死了么!”
昭幸面无表qíng地看着她道:
“这正是我想问你的问题。他,不是应该死了么?我jiāo代给你的差事,你就这么办好了?就这么未曾偷懒,未曾作假,未曾瞒骗?!!”
说到后来,声音越发高昂尖利。
chūn澜身子一软就伏在地上行了大礼,她颤声道:“夫人饶命,奴婢当时以为夫人是□澜安排他的后事,便自作主张将这个差使jiāo给了后院的刘伯……谁知、谁知竟会出现这等纰漏……奴婢以后不敢了,还请夫人责罚奴婢。”
其实昭幸也不是真的想惩罚chūn澜,毕竟她已经服侍她十年了,多少有些感qíng。
她便就坡下驴道:
“看在你以往做事并无甚不妥的分子上,这次就先放过你,品级由大丫鬟降为普通丫鬟;还有,这一个月,你便去外院做工吧,权作惩戒。”
chūn澜哪还敢有不满,忙磕头谢恩:“谢谢夫人,chūn澜领罚。”
接下来被带到堂上的是刘伯,跟着一起被带上来的是以前肖立院子里的小厮又真。
倒在地上几乎被麻绳缠成虫蛹的肖立看见又真,挣扎地更加卖力了,被布条堵住的嘴里还发出呜呜的声音。
又真偷偷地看了一眼自己的小主子,目光中有惊有喜,不过还是极力抑制住自己的表qíng,不让开心表露得太明显。
刘伯辩解道:“夫人明鉴啊!都是这个叫又真的死小子,哭着喊着要自己一个人给所谓的‘少爷’埋身,死揪着我不让一起去,谁知道后来他们做了什么龌龊勾当,能把死人搞活来!”
“这么说,你就是无辜的了?”昭幸淡淡问道。
“这……”刘伯再蠢笨也不会承认,只好道,“老奴有罪,请夫人明断。”
昭幸根本没理刘伯,只是把目光放在肖立的身上,又移到又真的身上,心中哼笑:
“你的事,待会儿再说,我们先来说说这位……”
又真来来回回地看着夫人和肖立,有些害怕,又有些茫然。
昭幸端起茶杯浅浅地抿了一口,敛起眼,目光虚虚地落在又真的身上,轻声道:“私自违背主子的命令,阳奉yīn违、欺主罔上……chūn澜,依照家法,此子当受何罪?”
chūn澜弓起身恭敬地回道:“夫人,其罪当杖毙。”
“好,那便……”昭幸用眼神示意几个护院,微笑道,“杖毙。”
肖立猛地抬头,目眦尽裂!
作者有话要说:下一章结束回忆。
☆、第二十五章
第二十五章
十一年前。
折柳居。
阿六是折柳居后院的洒扫小厮,这天,他依然同过去的每一天一样,一边做着自己分内的工作,一边向公子们的厢房里东张西望企图寻找八卦。
突然,他看见阿七从柴房里走了出来,右手拿着条扫帚,左手拎着把簸箕。
阿六酸溜溜地明知故问道:“这不是阿七么,怎么不伺候笙公子,跑来抢我阿六的工作了?”
阿六和阿七都是同一批被折柳居买进来的小厮,资历都差不多。可是就因为阿七长得伶俐,就被派去给公子做贴身侍从了。而他,虽然长相一般,可是其他方面样样都不比阿七差,凭什么就阿七得到公子的赏识,他却要在后院年复一年地扫永远也扫不完的垃圾啊!
阿七假笑了一下,道:“这不是因为做错事儿了么。唉,我真是个马虎的,居然会手滑把大人赏给笙公子的玉纸镇给摔碎了,也怪不得公子生气。不过呢,公子还是心疼我的,没给打板子,也没给关小黑屋,只是扣了月钱,把我贬到院子里扫地,已经很仁慈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