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二爷,做兄弟的多少有点替你不值啊。」麻子六揣摩着他的脸色,yīn沉地在一边点火,「你为了她不惜拿命冒险,单刀赴会,可是你知不知道,我是怎么把她骗上手的?」
左震的眉头微微一皱。
麻子六冷笑,「我只不过是对她说,要带她出来见英少,她就恨不得多长两只脚跟我走了。二爷,上海滩多少年没出过这么jīng彩的戏码了,青帮左震和百乐门向英东争一个女人!嘿嘿,真是个大笑话。」
左震的眼睛,缓缓地抬起,他第一次正视锦绣。听宁园道当值轮守的弟兄说,锦绣是自己跟麻子六走的,说出去买点东西。他也觉得奇怪,为什么锦绣会听麻子六的话?他再三叮嘱锦绣不要出去乱走,还有什么事需要她非得亲自去做不可?
锦绣的心沉了下去。面对左震复杂的目光,她不由自主地垂下了眼睛。麻子六是骗了她,可她怎么会上他的当呢?她怎么会不相信左震而去相信一个外人?
原来,她真的是为了英东。左震心里刀割般的一痛。
「今天我总算开了眼界,」麻子六道:「原来二爷还有这个癖好,喜欢和英少的女人勾三搭四。啧,你前脚刚走,她后脚就急不可待地跑去会qíng郎……」等了这么久,他终于有机会这样痛快地羞rǔ左震,麻子六几乎忍不住要得意地狂笑起来。名声赫赫的左震,也有这么一天!
左震只是沉默地望着锦绣。为什么她要瞒着他偷偷去见英东?难道这些日子来,她在他的身边,心里想的都是别人?左震怎么也不能相信,锦绣所做的一切不过是在演场戏。
「甚至——为了讨好我,快点带她去见英少,这位锦绣姑娘不惜出卖你的xing命,二爷,兄弟我还真是佩服你的眼光。」麻子六顺手在腰间一扯,哗啦一声,一颗颗闪着铜亮光泽的子弹洒了一地。「这是你的子弹,你不会不认得吧?二爷?这可是锦绣姑娘昨夜花了不少力气才从你枕下偷出来的。」
「啪」的一声,左震手里的杯子突然进裂,碎片四溅,他手上的鲜血缓缓滴落桌面。
「我喝点水」——他想起昨夜锦绣的呢喃。半夜里她起身的动静曾惊醒过他,锦绣说的是,她要下楼喝点水。她就是在那个时候下去,把他的枪jiāo给了麻子六?
他是那么相信她,完全没有一丝一毫的防备,他自以为了解她——所以他这辈子头一次卸下面具和冑甲,试图对她真心以待。结果却换来这样一场致命的背叛!左震不是没有经历过背叛和出卖,却从来没有一次,痛得这样蚀心刻骨。
面对凶残的对手,面对无qíng的羞rǔ,他都可以面不改色,冷静以对。只是在揭穿锦绣的这一剎那间,他的所有从容悠闲镇静都像手中那只瓷杯一般,四散进飞!
他枪里没有子弹。左震沉重地呼吸着,胸腔里燃烧着火一般的灼痛和愤怒。刀山火海里闯dàng这么多年,什么场面他没见过,却从来没有像此刻这样,带着一把没有子弹的枪就上了战场,他来得太急了,面对qiáng敌环伺,他才赫然发现自己陷入了锦绣亲手为他布下的陷阱!
左震咬紧了牙关,硬生生忍下杀人的冲动。现在不是冲动的时候。在完全处于劣势的被动局面下拚命,只会让脱身的机会更渺茫。此刻所有的枪口都牢牢对着他,只要一动,立刻就会被she成一只马蜂窝。
「所以说,我看这个女人不顺眼,想请二爷来教训教训她。」麻子六凑近锦绣,手里的刀尖在她脸颊上蹭了蹭,「这么一张如花似玉的脸,唉,要是我一个不小心划伤了它,可就不大好看了。」
锦绣愤怒地瞪着他,如果眼神也可以杀人,麻子六早已死了几百次。他说只取一颗子弹作为信物,可锦绣现在才明白,他只是利用她的无知,提前缴下了左震的枪!
若不是嘴里塞着破布,锦绣真想一口口水吐到他那张恶心的脸上去。
「嘶——」的一声,麻子六手一挥,锦绣整片前襟都被撕破,晶莹滑腻的肩膀和一大半雪艳的胸脯,赫然bào露在空气里。「能让二爷都神魂颠倒的女人,到底是个什么滋味,我也想尝一尝……哈哈哈!」麻子六肆意地在锦绣luǒ露的胸部上捏了一把,立刻泛起一片艳红,锦绣几乎痛得叫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