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她,或许是被他这抹淡漠的神qíng所慑,连他是怎么为她戴上戒指的都忘了,回神时已然入席。
由于骆家并没有隔日回门的礼俗,所以结婚当天一并邀请新娘的亲友,眼看骆家宾客之多令人咋舌,数不清是三百桌还是五百桌,而新娘亲友区却显得寂寥。
也因为婚前她与骆迪凯没有见面、没有沟通,听说他为了顾虑骆老夫人身体微恙,在之前就已决定将蜜月给省略了。
是呀!那正是她所乐见的,面对一个完全不熟悉的男人,蜜月何止是「可怕」两个字能形容的?
然而尽管她可以逃过一切,但新婚之夜似乎怎么也逃避不了……
当晚,安裴霓战战兢兢的坐在新chuáng上,看着身处的房间——淡咖啡色条纹壁纸、原木柱体天花板,桌椅家具简洁利落,一看就知道是骆迪凯的房间。
也不知过了多久,他走了进来,安裴霓才刚要开口,却听见他说:「这不是我要的婚姻,但因是奶奶的心愿,我不得不答应。」
「你……」他说什么?说得好像他才是受害者咧!
「隔壁是书房,从今晚起我会睡在那里。」骆迪凯依旧没看她一眼,彷佛她是只只会攀龙附凤的臭虫,连让他看一眼都嫌龌龊。
「这正合我意,希望今后你永远都别跨越这条线。」她忍不住提醒他。
骆迪凯的脚步赫然停住,只见他微勾唇角,不屑的冷哼了声后就继续朝书房走去。
安裴霓瞪大眸子望着他的背影。她没看错吧?他刚刚那抹笑实在是太刺眼了!她气呼呼地上前敲他的门,「喂,瞧你跩个二五八万的!真以为我是因为喜欢你、爱你才要嫁给——」
门突然被打开,只见他一双眉蜷成小山,「妳是为什么嫁给我,我心知肚明,如果不愿意现在妳就不会待在这里了。」
她睁大眸子,更让她不可置信的是,他连说这些话都不曾正眼看她,直到他旋身进书房后,她才无力的跪坐在地上。
虽然很可恶,但他说得没错,她如果不愿意现在就不会待在骆家,偏偏她还厚颜无耻的直想与他争论。
靠在墙边,她一边想一边掉泪,不知不觉中居然睡着了!直到天亮后,她猛然惊醒,才发现自己竟坐在地上一整夜,也想起她现在已是骆家孙媳妇的身分。
赶紧走进浴室整理仪容换件衣服,她准备下楼向奶奶请安。
到了客厅,见银姨正在厨房里做早餐,她走进说道:「我来帮忙。」
「少奶奶,不用了,这些事本就是我该做的。」银姨笑了笑。
安裴霓想想又问:「奶奶大多什么时候下来呢?」
「别急,应该快了。」银姨看看墙上的钟,才刚说完就听见一道沉重的脚步下楼的声音。「妳看,这不是来了吗?」
银姨拉着她到楼梯口迎接,老夫人先对裴霓笑了笑,「昨晚睡得还好吗?」
「是的奶奶,我睡得很好。」昨天婚礼上事qíng特别多、特别繁琐,她还没机会去了解奶奶,如今看见她和蔼的笑容,让她稍稍安了心。
「那就好,对了,迪凯呢?」老夫人问。
「少爷一早就下楼来,说有事出去了。」银姨回道。
「这孩子怎么搞的,才刚新婚就这么忙。」老夫人气得摇摇头,随即安抚的拍拍安裴霓的手,「不管他了,我们去吃饭。」
「好的,我来帮忙摆碗筷。」安裴霓为银姨将碗筷摆好之后,便坐下来吃早餐。
老夫人开口道:「听说妳是法律系毕业的,之前一直在东京工作?」
「是的奶奶。」
「让妳突然嫁过来一定很不习惯吧?不过妳放心,我不是那种冥顽不灵的老太婆,妳若想工作就去做,我不会有任何意见。」说着,她抚着胸口咳了几声,「能在有生之年看见唯一的孙子完成终身大事,我已心满意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