腊月,虽然已是冬季的尾声,却仍带着股寒意,也因为年关将近,这份寒沁不知不觉中被年节的喜气给冲淡了些。
为了迎接新的一年,柳公馆每年此时都会在自家举办盛宴,招待左右邻居以及「柳氏集团」高级主管与家眷,名目是联系感qíng,实则是满足自己虚荣的心态,藉此炫耀一番,间接告诉来访的客人,他们今年买了那几座高级的水晶饰品,或是在信义计划区又订了几户豪宅。
女主人华丽的装扮更是重点,杯觥jiāo错间,闪亮的不是杯影,而是她中指上那枚五克拉大钻戒。
「柳总裁,你家还真是又大又漂亮,连前院的树都种得这么好。」柳阳集团的总经理连chuī带捧的,哄得柳士豪夫妻心头一乐。
「这可是由专家亲手栽种的,还特地从美国请来树医生照顾呢!」柳士豪的妻子袁芳直说着让张绮安几度想捧腹大笑的话。
张绮安是柳家的小女佣,专门负责打扫环境,芳龄二十二岁,与柳家大小姐同龄,但人家现在可是大学生,而她不过才高中毕业,这是让她感到最自卑的地方。
「妳笑什么?」厨房吴嫂经过她身边,见正在排放餐点的她露出微笑。
「吴嫂,妳不觉得好笑吗?明明那些树都是吴伯照顾的,还说什么树医生呢!」她抿紧唇,忍不住又笑了。
「嘘,小声点,让主人们听到可不好。」吴嫂可不希望她又受罚。
「我知道。」她可爱的吐吐舌尖,却没注意到柳家大小姐柳恬恬就站在她身后,听着她们之间的谈话。
待她将自助式餐点全摆在桌之后,柳恬恬这才走近她,「瞧妳,额头都冒汗了,很辛苦吧?」
「呃!大小姐,不会,我还好。」事实上张绮安一直很怕她,尤其她那对鄙视的眼神总是令她非常不安。她不懂,一向高高在上的大小姐怎会突然跑来关心她辛不辛苦呢?
「那妳跟我来一下。」柳恬恬说着转身就走。
瞧大小姐就这么走了,张绮安只好跟上去,但她心底不停默祷,希望不是自己又犯了什么错才好。
随着大小姐的脚步来到她的房门外,张绮安止了步,「大小姐妳要说什么就直接说吧!我不好进妳房间。」
她没忘记初来柳公馆工作那天,她在打扫大小姐房间之后,大小姐就说丢了一只耳环,还指着她的鼻子说是她偷的,让她百口莫辩,之后柳恬恬便不准她进入她房间,打扫工作也由吴嫂负责。
「不进房间妳怎么挑衣服、鞋子?」柳恬恬对她别具含意的一笑。
「什么?衣服、鞋子!」
「我有好几件衣服和几双鞋想丢掉又不舍得,所以想到了妳,我们同年,身材和脚形都差不多,给妳倒还可以。」柳恬恬弯起嘴角,那抹笑不论怎么看都无法让人感受到真心与温暖。
「……都要给我吗?」二十二岁的年纪,有哪个女孩不喜欢打扮得漂漂亮亮的,乍听大小姐这么说,张绮安真的有点心动了。
「对,进来吧!」柳恬恬回过身,隐约勾起一丝jian佞的笑,「就这一堆,想要的都可以带走。」
张绮安怯怯地跟过去,看着这间像极了芭比娃娃粉红屋的装潢与摆饰的房间,让人好向往。记得第一次进来这间房打扫时,她便深深的被吸引住!没想到世界上真有童话里的公主房,可不一会儿她便从童话世界清醒了,因为灰姑娘不该有这样的梦。
接着她又将目光转向那张大chuáng,chuáng上有一堆漂亮的衣服、地上也有好几双鞋子,「全都是新的耶!连吊牌都还在。」
「没错,都是新的,买的时候觉得喜欢,但现在愈看愈不顺眼,不要吗?那我让老吴拿出去烧了——」
「千万不要!」她嚷了出来,「给我……都给我……」
「拿去可以,不过妳得答应我,以后只要出门都要穿这些衣服和鞋子。对了,下星期开始,妳每天早上陪我一起去学校上课,下午再回来。」她说出条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