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她们全部离开后,裘莲才偷偷掀起红布盖的一角四处观望着,瞧着这间房里不俗的摆设,是让她挺喜欢的,只是那男人……不知夜里瞧见,她会不会作噩梦哩!
就在这时候,她突然发现有脚步声接近,便立刻又将红布盖掩下,端坐在chuáng畔。当柳-推门进来,看着她那规矩的坐相时,忍不住嗤笑了声,「让-等了这么久,我还以为-早就不耐烦了。」
「你是故意的?」想也知道。
「我这么做是为-好,怕吓了-才拖到现在,不过-也毅力坚qiáng,居然可以耗到现在。」他坐在圆几上睨着她,「-说吧!要不要我把那红盖掀了?不过我警告-,这一掀吓昏了,我可是不会替-去惊动别人的。」
「别把我当成这么没用,又不是没见过你的真面目,你就掀吧!」她脖子一伸,就等着他掀。
瞧她那副活像上断头台的模样,柳-又是摇头一笑,跟着拿起银秤杆轻轻将那红布盖掀起。
裘莲先是闭着眼,久久才慢慢睁开一只眼……当瞧见他那张可怕的脸孔时,还当真有点儿想吐呢!
「-真的很笨,gān嘛要答应这门亲事?那时候只要陪我唱双簧不就没事了?」至今他还是弄不太明白她在想什么。
「没事的是你,我才不想害师父隐居在石dòng里一辈子。」她顶了回去。
「唉,-就是这么容易被吓唬?」
「你好像很不愿意娶我?」裘莲再慢慢张开另一只眼,「你不觉得娶我是你的福气吗?」
「福气……哈……」他转首冷睨着她,「当绿guī的感觉可不太好。」
「什么意思?」她瞪大眼,「你对我说话老是夹针带刺的,我并没有得罪你吧?还是我们曾见过?」
「-见过像我这么丑的人吗?」他故意压下脸,把她吓得往后一退。
裘莲瞪大眼瞧着他那张丑陋的脸,接着竟出乎他意料之外地,她举手轻抚他脸上那凹凸不平的地方。
柳-有这么一瞬间以为是自己的药剂没弄好而露出了破绽,可接下来居然听见她问:「你中这种毒,会疼吗?」
「什么?」他吃了一惊。
「瞧上头都化脓了,难道不疼?」裘莲紧蹙起双眉。
这些毒瘤全是用毒素造成的,亦是本身肌肤所起的变化,当然会痛。只不过柳-是习医的,事前已下了止痛剂。
「呃……当然很疼哪!因为是毒,我怕会影响-,-还是别碰吧!」他覆上她的小手,轻轻移开他的脸。
「你看过大夫吗?」看习惯了之后,她居然不怎么怕他这副鬼样子了,倒是打从心底可怜他。
「没效。」她那太过专注的目光竟让他觉得别扭了起来。
她点点头,跟着对他轻漾笑意,「那我懂了,你之所以会有这么偏激的想法就是因为这个原因。」
「什么原因?」这女人在说什么?
「放心,我不会嫌你的。」她看看天色,「已经不早了,天好像都快亮了。」
「那-睡吧!」柳-起身就要走出房间。
「你要去哪儿?」裘莲急着喊住他,「莫非dòng房花烛夜你要放我一个人在房里?要是让下人知道了,他们会怎么想?」
「难不成-想跟我这种人dòng房?」他邪谑一笑。
「我……」裘莲gān吞了下唾液,这才说:「既然你是祖师奶奶帮我挑选的相公,我当然会接受。」
「-这样委曲求全,却一点都不在乎心底真正喜欢的男人?」他脑海画过的是她与另一个男人在赫水畔相拥的画面。
「你到底在说什么?」她老觉得他话中有话,「你听清楚了,我心底没有别的男人。」即便有一个,那也只是在yīn暗dòngxué中一段不完整的记忆,那男人医了她的脚,而她已不太记得他的长相了。
况且她不知道他是谁,这辈子也不可能和他再见面,有和无不都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