鸾鸾郡主不得不沉下声警告,随即从福安堂的后门走出去,躲过前面护卫的视线。她先四处找找,终于在yīn暗的夜色下看见那抹缓缓而行的身影。
「等一下。」她拎起裙襬快步走近他。
尉骏停下脚步回头望了她一眼,很惊疑这样的千金之躯为何要追他而来,而且还是一个人!
「妳……」他瞇起眸。
「听说你娘受伤了?」她轻声问道。
「呵,小老百姓受伤gān妳何事?」这些官家大小姐,难道就这么闲没事做?
「这位大夫虽有医术却无仁心。」她从腰间拿出一只荷包,「从这里往西约五里处有间『百糙堂』,那位才是真正的好大夫,只不过他如今以炼药为主,不再为人治病。你拿这给他,他会破例医治你娘的。」
尉骏疑惑的望着她许久,才问:「既然那位才是真正的好大夫,妳又何必去福安堂?」
「很多事不是那么简单,我有我的苦衷。」对他笑了笑,她正yù转身,突地刮起一道qiáng风,竟将她覆脸的面纱给chuī落,飘往尉骏的方向。
倏然回首,她正好见他伸手将面纱抓进掌中,心慌之际急喊道:「还我。」
尉骏抬起头,对上她那张姣好妍美的脸蛋,发现她约莫及笄的年纪,正值青chūn美貌之际。就这么凝望她半晌之后,他才将面纱还给她,可始终移不开胶着在她小脸上的目光。
一接过手,她便迫不及待的将面纱系回脸上,但已被他瞧见了脸孔,教她非常惊慌。
「对了,将这只荷包直接jiāo给那位大夫吗?」他只能姑且一试了。
「是的。」鸾鸾郡主说了这句话后便返回福安堂。
眼看她离开后,尉骏转头看看受伤的母亲,立刻快步往西行寻找她口中的「百糙堂」。
老天保佑,他顺利的找到百糙堂,却发现这不过是间茅糙屋。
茅屋前有座大院子,上头晒满gān糙,果真像是炼药之处。
再看看手中的荷包,样式非常简单质朴,普通的布面,上头绣了处楼角,楼角西方有一弯huáng澄澄的月亮,压根不似官家小姐所有。
「大半夜的,有事吗?」突然,屋内传出声音。
「在下是来求医的。」尉骏转向声源。
「这里没大夫。」对方沉声道。
「没大夫?」他心一沉,随即想起那位郡主所说的话,「可是有位郡主要我过来找大夫。」
「郡主?」茅屋内的人沉吟半晌才开口,「她可有jiāo代你什么?」
「有,她要我拿一只荷包给你。」尉骏接着又道:「我娘就快不行了,倘若你是位大夫,希望你能大发慈悲救我娘一命。」
「唉,怎么就是躲不过呢?你进来吧!」茅糙屋的门倏然开启,尉骏见了立即背着母亲进入。
只见一名白发男子坐在里头,在油灯照耀下,可以清楚的发现虽然他头发斑白,可容貌却未及三十。
「荷包呢?」男子瞇着双眸问着尉骏。
「在这里。」尉骏赶紧将荷包递上。
男子看了眼就转向他娘,未等他说话就道:「失血太多又伤得太深,可以救回一命,但视力可能无法完全回复。」
尉骏心一痛,听他这么说之后随即跪下,「如果你可以救我娘一命,要我来生做牛做马我都愿意。」
都怪他,在练习放针器时没察觉到母亲走了过来,不慎she中她的双眼,一切都是他的错,他愿意付出任何代价,只求能救娘一命。
「我不需要你做牛做马。」
「但是我付不起太多银两。」这是他最莫可奈何的。
「呵,我有说我要银两吗?」白发男子摇摇头,「我是看在那只荷包的分上才答应救人的。」随即将搁在桌上的荷包还给尉骏,「这个拿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