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回房后,我和白湮就过来这里等着你了。」刚刚下棋时,他已经可以从裘豹的言谈中知道他的想法。
「师父、白湮大师,有事吗?」师父会刻意下山等他,必然有目的。
「我是有句话想劝你。」元烽上前道。
「师父请说。」
「凡事适可而止,不要让仇恨蒙蔽了自己的心,知道吗?」元烽瞇起眸,专注地盯着他那张沉静的脸,语重心长道。
「我懂,师父。」
「希望你真懂。」此刻的裘豹眼底满是仇恨的yīn影,元烽当然看得出来。
「徒儿该上路了。」这些事他已不想多说了。
「好,去吧!」元烽拍拍他的肩。
「我一定会早去早回。」说完,他又对白湮老人行礼后,便转身前往他要去的方向。
「看来你好像很担心他。」白湮老人问道。
「是呀!这孩子虽然总是一副淡漠的表qíng,但他骨子里可是载满了沉重的仇恨,就算这么多年过去,他依然不忘记复仇这件事。」元烽的目光直跟随着裘豹的背影。
「别担心,每个人有每个人的命,就看他自己的造化了。」白湮老人朝他笑了笑,「回去吧!茶都还没喝完呢!」
「说得是,咱们去下棋。」
两人笑着点点头,转而回到山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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约莫花了十天脚程,裘豹终于到达目的地──冀省震川镇。
才刚步进镇内,就听见小贩吆喝声以及卖艺者舞刀弄剑的铿锵声。裘豹仰首看着刺眼的阳光,感受到与山上气候的差异。
找了间客栈,他走进里头,店小二立刻跑了过来,「客倌,快请坐。要点些什么?咱们这儿的招牌菜可多着,有蜜汁火方、龙井虾仁,还有醋鱼……」
「你看着办,几盘小菜就行。」他挥袂坐了下来。
「要不要来壶酒?」店小二又问。
「好吧!就一壶。」见店小二这般殷切,裘豹点点头。
「是,马上来。」店小二立即奔到后面,端了酒和小菜出来,「客倌请慢用,如果有什么需要随时喊我。」
「没事,你去忙吧!」裘豹拿起筷子吃了起来。
「你可知道咱们镇上那位江员外,上个礼拜得了怪病死掉了。」隔壁桌有人说道。
「死了?!」坐在对面的男人也很惊讶,「怎么可能?上个月我还看他四处去谈生意啊!」
「所以说有钱也没啥了不得的,该死的时候一样会死。」那人发出一记冷笑,「听说江府千金是个少不了男人的yíndàng丫头,她老子一走,我看她会变本加厉哟!」
「你说得没错,只是不知道接下来谁会成为她的囊中物、瓮中鳖了。」
听见这两人邪恶的笑声,裘豹眉头不禁轻蹙起来,挺直鼻梁上那双炯亮的眼紧紧瞇起。他们所说的江员外会是江魁生吗?不会,不可能是他。
他可是好不容易下定决心要为父母报仇雪恨,那个老家伙怎么可以死?
不会,绝不会是他,不会的!
举起酒杯一口饮尽,又夹了些小菜,简单用完午膳后,裘豹打算到江魁生的府邸一探究竟。
「小二算帐。」他起身喊道。
「一共六分银子。」小二算了算。
裘豹将银子放在桌上,快步走出客栈,一路上他不停细想,如果见了江魁生,他腰间的软刀要从他的哪个地方下手?
可是,当他找到江府,却看见大门上贴着「忌中」二字,里里外外异常冷清,难道……那老家伙真的死了?!
他紧抿双唇,一拳重击在围墙上,内心充满懊悔,他该早点下山,早点过来给那老家伙几刀,好好将他凌迟个够……为什么他说死就死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