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未来,她已经没有任何寄望,或许终其一生,她都得在那陌生的王宫里度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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约瑟亚王宫内传来极为狂野的咆哮声!
“迪南殿下,小的不知道这个不该摆在这里。”
一名侍女战战兢兢地说着,身子还不停的发抖,她不知道只是一个小小的笔座,竟会惹得殿下这般狂怒!
“去!把它拿去扔了。”他一双利眼she出冷箭来。
“是……我……这就拿去丢了。”她如获大赦般,赶紧将放在桌上那只漂亮的上等笔座拿走。
待她离开后,殿下的寝宫里又陷入一片死寂……而迪南的思绪仿佛回到很久很久以前——
“莎莎阿姨,别打我……好痛……”七岁的迪南紧紧抓着一直打在他身上的粗鞭,赤luǒ的上身已是伤痕累累。
“你再皮呀!小心我打死你。”他的后母莎莎狠戾地说。
“我以后不敢了!阿姨——”
“住口!你就只会叫我阿姨吗?我现是你的后母,喊我母后——”她最痛恨迪南始终不肯开口叫她一声母后,这感觉仿佛她目前这个王妃的名讳是假的。
迪南撇开脸,小小的脸上出现的竟是一副倨傲的神qíng,除了已去世的生母外,他绝不会再喊别的女人为母后。
“好,你嘴硬、你倔qiáng,看我怎么驯服你。”
莎莎的粗鞭正要落在他身上,正巧迪南的保姆妮娜冲进屋内抱住了他,一手抓住鞭子。
“别打了,王妃,国王就要回宫了。”她赶紧找理由说道。
莎莎瞬间变了脸色,惊惶失措的道:“是吗?好!算你今天运气好,我就姑且饶过你。”她收回手,恶狠狠地瞪着迪南又道:“你身上的伤绝不能让你父王看见,否则,下回更有你好看的,懂吗?”
迪南只是低头不语,两只小拳头握得好紧,qiáng迫自己把到嘴的辩驳给吞了回去。他心里明白,就算他告诉父王她打了他,过分宠腻她的父王也只会说是他调皮捣蛋,绝不会为他说半句话。
“你——算了算了,我得回房好好打扮一下,没空理会你。”
她冷哼了一声,立即拎起丝质篷裙,如骄傲的孔雀一般离开了迪南的寝宫。
莎莎原是王宫中的侍女,对他是又好又温柔,没想到等母后因病去世后,她便设计色诱父王,千方百计要夺取王妃这个位子。
偏偏父王被她的美色迷惑,事事都对她言听计从,而她不但达到了目的,还乘机挑拨他们父子间的感qíng。
因此,迪南虽身为王子,但从未感受到父爱的温暖,加上母亲又早逝,因而渐渐养成他偏激的个xing。
但他唯一明白的是,像莎莎那种一开始便故作温驯的女人最可怕,她所有的温柔婉约都是装出来的,事实上,她就像毒蝎,沾都沾不得。
他发誓绝不会重蹈父王的覆辙,绝不!
直到三年前,他正式承袭殿下爵位后,莎莎因为过于担心害怕,整日生活在忧心惶恐中,终于抑郁而终。
该死的女人……若非她已不在人世,他肯定要将她五马分尸、狠狠地鞭打她,将过去她烙印在他身上的伤痕,全都转印到她身上。
迪南幽幽地从回忆中凝神,这辈子他最恨那种外表美丽多姿、柔弱堪怜的女人,那就仿似莎莎刚到王宫时所假装的模样,令他作呕。
而那只笔座,正是他十六岁生日时,她虚qíng假意下买给他的礼物?还记得他一拿到手,便将它扔得远远的,连看都懒得看一眼,也不知刚刚那个侍女是从哪儿翻出来的,真是晦气!
这时,寝宫房门又响了两声,迪南不耐地咆哮道:“谁?”
“是我,妮娜。”妮娜是王室的老仆,自王妃去世后,便是由她一手照顾迪南长大,也是在她的袒护下,让迪南好几次得以躲过莎莎的魔手。因此,迪南对她有着深深的感激,也唯有对她不会摆出的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