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把十一阿哥医好,便是她维持傲气的信心。
还好,她从小随着父亲四处采药惯了,任何山野中的险境她都遇见过,也因此已顺利的采了她要的青芋和沪落子,如今还差一味雪葵,这可就比较伤脑筋了。
雪葵向来生长在水崖荆棘里,往往一个不注意,很可能便会跌入谷底或被荆棘所刺伤,所以,通常需要这种药材时,都会以相同疗效的芹糙来代替。
但于霜知道芹糙绝对不如雪葵的疗效,而且,以傅灏那种已是极为严重的重伤害来讲,就非要雪葵不可。
犹豫片刻后,于霜终于提足勇气,往崖处寻找,寻了大约一炷香的时间后,总算是皇天不负苦心人,她在光秃的崖头看见了水亮的雪葵伫立在那儿。
于霜试着走向它,无奈她周遭遍野而生的荆棘不断阻隔了她的去路,还划伤了她的双脚!但她仍咬牙硬撑,不畏惧地往前走。
她愈接近崖边,那残忍的荆棘却愈来愈杂,戳得她几乎挥之不去,差点儿半途而废了。
可是,一股yù战胜十一阿哥的信念不断提醒着自己,再说她也不忍外表倜傥无俦的傅灏因为腿的残缺而必须坐一辈子轮椅,这对他而言,是多么大的一种讽刺啊!
因此,她深吸了一口气,又继续向前。
那雪葵不断迎风微舞,像是在她面前招摇,也像是对她挑战,这让于霜更不肯放弃了。
好不容易,她亦步亦趋地来到它的面前。她一手抓着山壁的藤蔓,藉以使力弯腰倾斜上半身,一阵努力后终于摸到了它。
然而,上天似乎并不打算成全她,就在她将雪葵连根拔起的同时,那看似牢固的藤蔓突然断裂,于霜就这么连人带花的摔落崖下。
所幸,崖旁一块突出的软地承住了她,使她有惊无险地保住了一条小命。
但麻烦又来了,她该如何从这半山腰爬上去呢?
她揉了揉被摔疼的臀部,看了看四周,唯一能藉肋攀爬而上的就是那带刺的荆棘了。
于霜犹豫了半晌,心想:她绝不能在这儿坐以待毙,因为,就算再等待,也不会有人在这种荒山野岭发现她的。
与其在这里等到体虚力乏而倒下,不如让她拚上一命试试吧!
反正最坏的结果不过是一死,不是吗?
于是,她用力抓住荆棘,不在乎手上的刺痛和滴下的血迹,奋力地往上爬
过了一会儿,不仅她的手受伤了,手肘也因为划过棘剌而留下数不清的血痕,就连有衣物蔽体的身子也都无可幸免地受了伤。
但是,她凭着一股毅力,又看看小嘴咬着的那朵难得的雪葵,更增加了她的意志力。久久,她终于千辛万苦的爬上了崖顶,也能稍稍地松了一口气。
但一瞧见自己满身透着血迹的衣衫,她不禁蹙起了眉,烦恼着接下来该如何是好?
如果她穿著这件衣裳回宫,一定会被质问,说不定还会被赶出来呢!
考虑良久,她掏出临出欧阳王府时姜颖给她的一锭银子,打算重新买一件衣裳仔掩饰身上的伤。
主意一定,她连忙收好雪葵,赶到镇上去采买衣裳。换下后,她再度回到了宫里,直奔「灏睿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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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去了那么久才回来?」
傅灏一见到她就没个好脸色,刚毅的脸部线条说明着他正在气头上。
「我──」
「别找理由搪塞,-若真要医我的腿就专心点儿,别一出宫就贪玩,我不需要-这样的大夫。」
他bào烈的xing子彷佛一见了她就全挑了起来,变得狂傲又不羁。
她晶莹深邃的眸子紧睇着他,一种委屈的哽咽梗在喉间,隐忍许久的泪在眼眶中打转,显得娇柔了许多。
「怎么,我还以为-很qiáng硬呢?不过说-几句就不高兴了?」十一阿哥阳刚俊伟的脸庞带了一抹邪邪的笑意,语气却突转异常,轻柔得令人悸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