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固执,这么孩子气了?”史兰翻了翻白眼,忍不住说了他两句。
他眉头一锁,声音带着迟疑,“听你的口气,好像……你认识我?”
“呃—”史兰差点儿被自己的口水给呛到。“我……我是听林管家说的,你以前是个很沉稳、理智的男人。”
他yīn鸷地一笑,陡然问道:“你说国语。你是从台湾来的?”
史兰点点头,随即想起他看不见,又连忙开口说:“没错,我是两年半前从台湾来美国的。”
“两年半……”
展澳伦的嘴角泛起苦笑,两年半前不正是他出事的时候吗?一股恨意无形中又泛上心头,令他全身紧绷。
“你怎么了?身体绷得那么硬,我要怎么替你穿衣服啊?”
他qiáng迫自己放松qíng绪,并接住她为他穿衣的小手,“我自己来,你回去吧!”
他突然想起自己不过是个瞎子,就算是欣赏她又有何用?那只会让自己显得更卑微、更没用而已。
“你怎么了?”史兰一愣。
展漠伦闭上眼,恨死自己刚才那固执的表态。他冷着声道:“麻烦你了,你可以出去了。”
“算了,我还是帮你穿好吧!你这个样子教我怎能放心?”史兰被他这种变化莫测的举止弄得不知如何是好,他当真像个孩子,这么的无理取闹、乱耍脾气,而她也只好哄哄他了。
“好啊!我的内裤也湿了,你是不是也要帮我换啊?”展漠伦突然失笑了一声,戏谑地嘲讽她。
她瞬间红透了小脸,由耳根烧到了脖子,但她看不惯他那一脸等着看好戏的模样,于是逞qiáng道:“换就换,你以为我怕你啊?”
他微带讶异,没料到她会这么说,心底居然升起一股想见见她的yù望,他很好奇她究竟是个什么样的女孩子?
“我没说你会害怕,如果你的脸皮够厚,我当然乐意接受。”他的神qíng隐晦不明,嘴角轻浅地浮出一抹坏坏的笑意。
“你不必曲解我的意思,更不用拿话来激我,我只是拿你当病人,不会在意你这种恶劣的举止。”史兰冷静以对,不想被他掀起她心海里的巨làng
展漠伦一向不喜欢别人把他当成病人,偏偏在这一个小时内,林管家和这个女人不断口口声声地把他当成“大病号”简直令他气绝。
“瞎眼、缺腿就算病人吗?”他的话语充满犀利的冷意。
“我不是指有形的东西,我是指你的心。”史兰开始为他扣上衣襟的钮扣,并小心翼冀的避免碰到他寸寸纠结的胸肌。
想不到已经两年半了,这种熟悉的抚触,依然让她qíng不自禁忆起那个激qíng夜。
“我的心怎么了?”他的眼神yīn沉地微黯了一下,使他那无神的瞳眸变得更沉浊。
“你有心病。我说的没错吧?”她好不容易解决了他的上衣,现在棘手的事qíng来了,她该如何才能面不改色的替他换裤子呢?
唉!她真气自己,刚刚为什么要大言不惭的说要为他换内裤?
他扬高唇角,“没错,我承认自己脾气bào躁、心qíng恶劣,你若要把我归类为病人我也无异议。既然如此,就请你开始为我这个病人服务吧!”
展漠伦也感觉到了她的踌躇,故而调侃她。他倒想看看,她该怎么来完成剩下的工作。
在他受伤后刚开始的那几个月,他渐渐由原来的忿忿不平、自nüè寡言进而变得日日以酗酒、闹事来发泄qíng绪。但他心里很清楚,再这么下去,他的一生一定会毁在这里。
他本想以这种自戕的手法来结束这个无趣、灰暗的人生,但逐渐的,他愈来愈厌恶自己这种无趣的生活方式,于是暗地里与几个以往jiāoqíng不错的死党组织了一家公司,想借由它的忙碌,让他忽略乏味的人生,重燃对生命的希望。
这两年来,这家公司日渐发展,而他也有了些成就感,但每当私底下心qíng不佳时,他依然会想以较叛逆的行径来消化心理的不平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