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要我拿自身的幸福去造就‘远阳’,这样对我公平吗?”他一向不会背叛自己的心意做事,如果终因此失去史兰,就算有了“远阳”又如何?
“爸知道你一向有责任心,你千万不要因为男女私qíng而忘了自己的责任。”
展庆样叹了口气,以老迈的声音说道。年近七十的他,还能睁着眼睛看这世界多久呢?
他只希望自己能有脸回去见老祖宗,不要将历代经营的事业毁在他手上,这便是人生中他最大的企求。
“爸,您—您简直是qiáng人所难,我就不信非得娶刘敏莹,才能解决‘远阳’的危机。等我眼睛好了,我有自信能让它重振雄风,以最短的时间回到以往的鼎盛状态,绝不会让您失望。
展漠伦不是说大话的人,既然他承诺了,就表示他一定会做到。
“不管怎么说,爸希望你仔细考虑,刘老还在等我的回音。无论如何,我还是希望你能娶敏莹,门当户对才是最重要的。”说完,展庆祥便挂了电话,独留他一人怔忡的望着话筒。
自从他接了电话后,史兰就一直站在厅门口许久,对于他们jiāo谈的话语多少也听明白六、七分,见他左右为难、进退维谷,她的心也蓦地抽痛。
“漠伦……”她轻轻的唤了他一声。
“兰兰,你什么时候进来的?”他担心刚才与父亲的对话全被她给听见了。
“来了好一阵子了。“她面无表qíng的回答。
“那你有没有听见—”
“该听见的一字不漏,不该听见的部分已不重要了。”
“你千万别误会,我是不会娶她的,我的心天地可表啊!”
“那‘远阳’怎么办?你忍心让它倒下吗?”史兰激动地反间,隐忍许久的泪终于夺眶而出。
她爱他,却不想害了他,“远阳”曾经是他的心血,是他所有的寄望,他怎能因为她而不管公司面临瓦解的命运呢?
“是不能,但我会靠自己的力量来挽救。”他说得铿锵有力,一点也不含糊。
展漠伦已猜出她正在打什么主意,此时,他多么希望她又是一个自私自利的女孩,偏偏她不是啊!极有可能为了他,做出一走了之的打算,这将教他qíng何以堪?
“你的眼睛下个月就要开刀了,开完刀后还要一段时间才能复元、适应,远水救不了近火,我看我还是退让好了。”
他的第六感果然应验了,他就知道史兰会因此而拒绝他的爱,远远的离开他,但他绝不容许!
“别走,我不准你走……我死都不肯放开你。”
他循音走向她,将她楼入怀里,丝毫不肯放松。
“但……但我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你和自己的父亲关系决裂,也不能假装没看见你好不容易经营起来的公司就这么没了。
史兰的心被他那几句话弄得纠结成团,向来空dàngdàng的心灵突然多了一个人,有了他之后,她方知生活的乐趣。
但她又怎么能够毁掉他,让他被自己的父亲所轻蔑?她不要……不要当一个牵绊他的女人。
“别再说了,我听不下去。”展漠伦忿忿地说。
“放手让我走吧!你根本不知道我的长相,对我也不是特别了解,这样的爱对你而言是种赌注。”她抽抽噎噎地说,盯着他那双没有焦距的眼眸。
她又说:“如果……如果我长得其貌不扬……如果我并不是你想像的那么美好,你还会要我吗?”
他蓦然笑了,轻浅的笑声中含着苦涩。“我要,全天下的女人我全不要,我只要你。”
展漠伦扶触着她的脸庞,深怕她就像空气一样无声无息地又不见了。
“你知不知道?你对我越好,我就越惭愧,没办法帮你,还成了你的麻烦、累赘,我真的讨厌死我自己了。”
“我不准你这么说,快把那句话给吞回去,别让我听了难过……这样我只会觉得自己很没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