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事?您尽管说。」见她不愿多言,奶娘也不勉qiáng了。
「是这样的。」她赶紧从衣襟内掏出她方才在街坊买来的东西,「-见过大哥身上那只五纺流苏穗吗?」
「当然见过,贝勒爷一直不离身的。」奶娘无意中的话又让颐宁抽紧了心口,歉然地垂下小脸儿。
「而我却把它给弄丢了。」抬起头,颐宁已是泪眼汪汪。
「什么?弄丢了!怎么弄丢的?」奶娘吓了一跳,她当然也知道这是老福晋生前的遗物。
「上回大哥带我去游湖,回程中不是遇上大风?就在那时被我给扯落的。」她看着案上一堆彩线和布块,「奶娘-有办法教我fèng制吗?」
「我想是可以,您买的这些东西挺类似,不过,终究不是原物,感觉会不一样的。」奶娘拿起它们,仔细看了看。
「我也知道,只是能做多少是多少。」颐宁笑笑说:「奶娘,我要亲手fèng制,-可别帮我喔!」
「我知道。」奶娘点点头地笑说:「早点休息吧!都晚了,明儿个您不是还要背好几首诗给喀达钦老师听?」
「对了,我差点儿忘了呢!得赶紧将它背熟才是。」她立刻跑到书柜前找出几本书。
「怎么?还要看书。」早知道她就不提了。
「嗯,奶娘-别管我,我马上就好。」颐宁点燃油灯,认真翻阅着那些她向来引以为惧的书本。
奶娘摇摇头,看来她是当真很听大贝勒的话了,但愿大贝勒也能够体谅格格,了解到她的用心与卖力。
奶娘退出房间后,颐宁便一直在灯下阅读,虽然背诗书对她而言一直是件苦差事,但为了不让大哥失望,她还是打起jīng神硬着头皮拚命苦读。
这时,有道人影从窗外徐徐走过,透过帘fèng瞧见在油灯下埋首苦读的小人儿,他眼底的璃光由淡转浓……
离开窗口,骥风走到梅林,闻着淡淡梅香,不禁想起颐宁身上的那股淡雅昧儿。深吸口气,他闭眼告诉自己,不可后悔,万万不可后悔,是她娘伤害了他额娘,该由她偿还才是。
为颐宁改造的第二个阶段便是外在打扮了。
骥风特地请来北京城内最著名的化妆师傅阿亚娜,听说只要被她的巧手jīng细妆点过,乌鸦都会变天鹅。
而偏偏颐宁对妆扮就是不jīng通,或许她是北京城贵族女子中,唯一长年素着一张脸的格格吧!
「格格,眉毛不是这么画的。」阿亚娜看着那两道活像毛毛虫的眉毛,不禁摇摇头,颈子都给摇酸-!
「说的也是,我也觉得好丑呢!」她脖子一缩,偷偷笑着。
「来,我们重来一遍。」看见颐宁那张天真未凿的笑脸,她也只能再接再厉了。
幸好颐宁不是笨,只是从没碰触过,因此,一回生二回就熟了,几次下来所画的眉可就有点样子了!
「很好,再来就是抹上胭脂,保证让您在那天可以出尽风头。」阿亚娜很有自信地说。
「真的吗?我听人说,师傅光靠画笔,就可以让人变成另一个人?」颐宁很惊奇。
「那只是夸张的传言,有谁可以变成另一个人?最重要是格格本身天生丽质,不是我阿亚娜说好听的想哄您开心,您当真是我所见过肤质最好的姑娘,五官又jīng致,眼珠子黑白分明,是位美丽的小格格。」
「哦?」颐宁听了,双腮蓦然一红,「从来没人这么对我说,他们都说我像野丫头,谢谢-,阿亚娜师傅。」
「格格可别折煞我了。」阿亚娜将胭脂递给她,「格格,-自个儿试试吧!」
「嗯。」她点点头,笑着接过手,学着阿亚娜刚刚的手法为自己妆点打扮……
就这样,光是用在学习妆扮与服装搭配的训练上就花了近一个月,很快地,遴选「常在」的日子只剩下半个月了。
聪明机灵的颐宁不用心则已,一用起心来可是一鸣惊人。现在的她会将外向的个xing隐藏起来,尽可能的表现出柔美与依顺,唯独奶娘知道她有多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