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忘了我。」她凝睇着他的眼,深qíng款款的说:「千千万万不要忘了,即便恨我,也不要忘了我。」
「傻瓜,我已经恨了-十多年,累了,也倦了,已不想再恨了。而且,既然恨了这么久,又怎么可能说忘就忘呢?」骥风嗓音嘶哑,眸心一黯,心底那复杂的qíng绪直翻涌不褪。
「那就好。记得,要找位好姑娘完成终身大事,如果你喜欢柳姑娘,就将人家迎娶进府,不要再与小红藕断丝连了。」说到这里,颐宁不免心痛一下,她想大方些,但毕竟身为女人,对爱qíng是唯一小器的。
「小红?」
「她已被皇上封为『常在』,这几天经常来向我炫耀与你之间的暧昧,说你们前两天还常在一块儿。」她小手抓着衣-,惆怅不已。
「她胡说!」骥风扣住她的肩,「-进宫之后,除了-我不曾找过其他女人,-信吗?」
她深吸口气,悸动地说:「我……我信。但我觉得疑惑的是,她似乎知道我所爱的男人是你,直要我承认呢!」
「哦?」骥风-起眸,「这么说来,很容易就能拆穿她的企图,她根本就是想害我,或许这跟穆侯爷有关。」
近来他发现穆.克里经常往关外跑,曾有不人向他报告,说他有串通蛮夷的嫌疑,看来疑点倒是挺多的。
「那你要多小心,别让我一直忧心着你。」颐宁倚在他怀里,「一定要多照顾自己。」
「-为什么老是忧心着我,-自己呢?」骥风受不了了,他起身立即穿衣,「我要去找皇上,当面跟他说清楚,我想他不至于是个qíng理不分之人。」
「不要──」她裹住身子,追上前拉住他,「不要去,我求你万万不能去,是你告诉我,伴君如伴虎,你怎么知道皇上现在是不是一只凶狠的猛虎呢?」
「但总得赌一赌。」他-起眸。
「若输了呢?是不是要姊姊和哥哥们一个个陪葬?到时我会恨死自己,我一定会死给你看。」颐宁的表qíng相当坚决,让他猛然愣住,无法反驳。
「为什么?为什么要让-一人承担?」骥风沉重地望着她,「是我,当初是我把-送进这座深宫,该死!该受过的人是我才对。」
一思及此,他内心便充斥着「悔不当初」四字。
「那就由卿为君受过吧!」她笑着转首看着窗外薄曦,「天就要亮了,你赶紧回去吧!」
「颐宁!」骥风冷凝着嗓喊道。
「今生无缘只盼来生。回去吧!如果让小翠发现你还留在我房里,那就不好了。」她露出最苦涩的笑容,与他就只相隔三步之遥,却将要咫尺天涯。
他紧紧盯视着她良久,眼底慢慢出现浓热的泪雾,双手一握,他便迅速转身,离开她的眼,离开了怡仁苑。
颐宁全身不住颤抖,最后她双腿一软,朝地上猛地跪下,垂首自怜不已。
穿上厚氅、雪貂鞋,颐宁在大内总管李公公与数位大臣的送行下,在半带喜庆与半带哀伤的气氛中代替大清,远嫁至漠南蒙古。
一路上,由数位武艺高qiáng的大内高手担任护卫,沿途护送。
「格格,愈北方就愈冷了,来,喝口热汤。」小翠打开一层又一层的防寒布,里头藏着一个紫纱壶,壶里有她事前准备的养生汤。
「好。」颐宁拿过壶喝了口,顿时让心口的凉沁温暖不少,「小翠,-也喝些吧!」
「奴婢是特地为您准备的。」她摇摇头,迅速捆扎好。
颐宁伸出小手握住她的,对她笑一笑,「现在-是我唯一的朋友,不要再有主仆之分了,快喝些,-手都凉了。」
「格格!」她心口一热,跟着点点头,打开它喝了几口。
「还要多久才到呢?」蒙古路遥,一路上又积雪甚高,马车寸步难行,必然会延误不少时间。
「谁知道?这就要问问马车夫了。」这次载送他们的马车夫可说是jīng挑细选的,经常游走于两地之间,对这段路是再熟悉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