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下他立即下了结论:她不在房间里!
撞开门,果真chuáng上空无一人,他立刻回房拿下墙上宝剑、顺手放下一锭银子之后,便奔出店外寻人去。
漆暗的夜、沁骨的风,他真不懂为何她要这么逞qiáng,难道乖乖依他一次会让她活下下去吗?
沿途,他看见一间破庙,下意识闯了进去,果真发现了她的身影——她正蜷曲着身子抱紧自己,躺在角落的糙堆上睡着。
方辘眯起眸,缓缓走近她,实在很难想像像她这样的千金大小姐,居然无所谓的过着这样的生活?
上前,他再次将身上的shòu皮大衣盖在她身上,而欧阳敏儿也顺手抓住大衣,上头的味道像是能给她安全感似的,让她不安的心得到了安稳,也睡得更沉了。
轰隆!突地外头一阵闷雷大响震醒了她,她张开眼,对上的竟是方辘那双古井无波的双眸。
再看看这里,她恍然记起她是在破庙内睡着的,“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发现你不见了,我顺道找来这里。”
“原来是这样。”欧阳敏儿皱起眉,“不要叫我回去,我不会回去,你就自己回去沉溺在温柔乡里吧!”
“温柔乡?”方辘不懂。
“笨,我是指艳娘,既然她喜欢你,如果你也喜欢她,那就gān脆跟她凑对好了。”她的口气带着一股酸劲儿。
“我也不回去了。”他遂道。跟着他又坐在她对面的糙堆上,回头看看外头骤降的雨丝,“我们等雨停就启程。”
“你真的不回去了?”欧阳敏儿弯起唇线,笑在心底,“割舍得下那个风qíng万种、风韵犹存的女人?”
方辘不会听不懂她的挖苦,于是僵着表qíng说:“表小姐,时间还早,你再睡吧!不过别再开玩笑了。”
“咱们打个商量好不好?”突然她又说。
“你可以说说看。”就不知道这个小妮子又在打什么主意了。
“以后你别再喊我表小姐,可以吗?”这个称呼真是难听,何况她一点也不想成为他的“表小姐”。
“可是……”
“就别可是了,你要喊可以直接喊我敏儿。”她偷偷笑了。说实在的,他愿意出来寻她,她已经很开心,这表示他对她并不是这般冷血无qíng、专制qiáng硬的。
“我知道了。”他淡淡的回道,接着便闭上了眼,继续“坐着睡觉”。
“方辘,你怎么好像很喜欢坐着睡觉?”她也爬坐了起来,学他盘起腿,“这样有什么好处呀?”
“从我练武开始,我便经常这么打坐,好处自然是可以qiáng壮体魄、健身。”他微微张开眸解释着。
“好,那我也要qiáng壮体魄,坐着睡觉。”欧阳敏儿说完就闭上眼,可是没三两下就见她扭动一下身体或抓一下痒,怪的是她为何半天都睡不着呢?
偷偷把眼睛睁开一道fèng,她可以看见他坐在对面,别说动了,他连鼻孔都没收缩一下,难道他当真睡着了?
腰酸背疼外加上睡意再次袭来,欧阳敏儿受不了地往gān糙上一倒,不一会儿已是jī啼时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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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着睡了好一会儿,欧阳敏儿非但没睡着,反而给累着了。然而接下来这场梦却是又长又香,因为梦里有着木头方辘。
而此刻方辘就坐在她面前,望着她嘴角挂着的淡淡甜笑,这才发觉她其实很可爱……是种“固执”的可爱。
再看看她那只被白布裹得大大的脚,他实在很难想像她居然可以忍着疼从山上走到山下,这种毅力还真不是一般人可以办得到的,就不知她的脚伤如何了?当真可以走了吗?
“呜……不要啦!蚊子走开!”她的一络发丝飞到她脸上飘摇着,让睡梦中的她以为是蚊子,直在那碎念着又拨弄着。
这样可爱的动作,让方辘再一次心头一动,也就在这瞬间,他确定了自己原有的恻隐之心,其实早已不知不觉变成了不该有的qíng愫。只不过,像她这种大小姐,又会是看上他哪一点?对他说的那些话只是好玩还是出于真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