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燕子却一下楞住了。自从进宫后,很长一段时间没有赌钱了,虽然有时候还要赔老佛爷赌上两三个小钱,但那只是玩一把,还只能输不能赢,很不过瘾。说实话,她也算得上是一把好手,因此难免有些技痒难忍了。
“一注五百两银子,不可能吧?这在京城也是罕见的大注了!”小燕子作出一副非常惊奇的样子。
晴儿早就看出了她的心思,笑着说:
“五百两也不是什么大数目,恐怕是想去看看吧?你别忘了当年因为看人下棋把紫薇给丢了,气得尔康差点发疯的事qíng。”
小燕子被她说得有些不好意思:“现在不会了,今天咱们只是看看,并且有大哥在这儿,让他看着你,一定没问题的。”
箫剑想了想,说:“那好吧,咱们就去看看。”
晴儿还没来得及阻止,他们已经走进赌场了,她只得跟了进去。
里面果然是在斗花筹赌钱。
箫剑一看就清楚了,他向云里雾里一般的晴儿解释道:
“斗花筹是当前民间最流行的一种赌钱法。它把一百零一种花名分成九品八百副;制成竹签,每筹是一种花再加上一句品花的诗词,各品的筹码和大小尺寸都不同,用六个骰子投掷抽签,筹码多和品位高的就算赢。由于这种赌法和诗词有关,因此开始是文人墨客常用的一种赌钱法,后来逐渐传到民间,但没想到在这么偏僻的小镇上还能见到,可见赌是人类的一种天xing。”
晴儿不太同意箫剑的最后一句话,但又没有话来反驳他。
这时小燕子已经叫叫嚷嚷地挤到了一张桌子旁边,拿了一堆筹码上场了。
箫剑仔细地看了看这一桌上的另外几个人。
庄家是一个四十岁左右的中年男子,穿着单褂蓝布长袍,脸上最突出的特征是长着一个鹰钩鼻,一双三角眼里闪着yīn深深的光,一看就不是善良之辈。
坐在南边的是一个粗壮的汉子,光着上身浑身冒汗,一脚踩在凳子上,一脚站在地上,看样子已经输得一蹋糊涂。
还有一个似乎是个商人,听口音还是江浙一带的丝绸商,他很悠闲地看着,手里抓着一个玉佩把玩。
“看好了,要宝有宝了!”只见鹰钩鼻左手拇指扣佐盘子,右手盖上盘盖,在耳边晃了晃,里面六枚骰子急速旋转,发出清脆的撞击声,突然他猛地往桌上一扣,同时大叫一声:“全色出来!”
赌场老板揭开盖子,十几双眼睛一看,是个“二品”,再从二品桶里抽签,抽出一枝梅花签,上面写着:
茅舍竹篱姻外月,冰心铁骨水边chūn。
九品中占了二品,已经是难得的好签了,大家轰然一声:“好!”
接着轮到丝绸商,他双手捧住盘子,摇摇,又听听,再摇摇,再听听,一放下,揭开后,抽出了一支芙蓉签:锦城名士主,宝帐美人香。
“来个一品全红!”大汉“咕咚”一声喝了口茶,然后小心翼翼地端起盘子,喃喃地祷告了几句,大起大落地放下,提起一看,居然也是个二品,抽签是牡丹:
金银宫厥神仙队,锦绣园林富贵花。
“看我的!”看见他们的手气都不错,小燕子也跃跃yù试,她双手棒起盘子,摇摇晃晃地胡颠乱倒,弄得骰子哗啦啦地乱响,众人听了都在心里暗笑。盘子一揭开,只见是两个“四”,三个“三”、三个“二”,一个“五”,抽签是月季花,上面写着:
朱颜常好
哈哈哈哈……在一片大笑中小燕子自嘲地说:“五百两没了……”,其实,她在心里暗暗发虚,他们三个谁都没有带这么多银子。
箫剑冷冷地在一边观察着周围的qíng况和赌桌上的变化,他捡起了几粒骰子,放在手重掂量了一下,说道:“让我来替这位姑娘玩一把。”
说完,他把筹码放在桌子上,开始缓缓地摇动着手中的盘子,仔细地倾听着里面的声音,速度越来越快,连接着五六次,看得众人都不耐烦了,那个鹰钩鼻叫道:“你怎么回事,跟刚才那个女人一样磨磨蹭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