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老婆婆大概也看出这是—群官军,就把家里所有的糍把都烤了结他们吃。—边流泪,—边指着北方,叽哩哇啦越说越有劲,像是要箫剑他们去谷场上看一看。
她那急迫的神qíng,使箫剑认定寨里出了大事,当下决定道:“走,我们去看看!”
兵士就带了十支火枪,略略整顿了一下衣衫,箫剑挎上宝剑,背着硬弓来到了寨北。
这时已经暮色苍茫,谷场旁的老橡树下只见星星点点都是火把。
苗家壮汉们敞胸赤膊,满脸满身油汗,腰间cha着方头砍刀,一队队来往舞蹈正中土台上一个祭司,脸上青一条红一块画得像个瘟神,头上一条条彩布披散下来,手中举着一面幡,发了疯似地舞蹈着,叽哩咕噜念诵着咒语……
箫剑曾在贵州黔北苗寨里见过这种场面,原来是在驱瘟神!
他心里一口气松下来,不禁好笑,这也值得那老婆婆如此张惶!
见兵士们瞪着眼还在傻看,箫剑就说:
“大家都累坏了,不用再看他们驱瘟神耍把戏!我们回去,好生睡一觉,想法子如何摸写路径找个向导要紧。”
“箫爷!”一个老兵一把紧紧抓住箫剑的胳膊,—手指着土台子,声音有点发颤:“他们要……杀人!”
箫剑仔细一看,真的!
土台子旁边垛着多半人高——个柴堆,柴堆下两个门板上,直挺挺捆绑着两个剥得一丝不挂的人,不喊也不动,像是死了一样。
士台旁边还跪着五六个绑得结结实实的女人,衣饰整齐华贵,头上cha金戴银;看样子祭把一完,立刻要将这些人扔到柴堆上烧死。
箫剑心里蓦地一缩,头上立刻浸出密密的细汗!
正是发愣之间,忽然听到一声凄厉长嚎一个年轻女子双手持着两把弯刀,口中似咒似骂地叫着,疯了一样跳到火光里,见人就砍,直冲那两块门板扑过去!
她的身手敏捷,几个男人也没拦住她。
扑到门板边,只见雪亮的刀闪了几闪,那缚人的绳子已经被割断了。
场上立刻大乱,鼓咚咚的响起。
男人们嚎叫着,往来奔窜。
那祭司疯了一样在台上,一手舞幡,一手舞着火把,口中鸣哩哇啦地喊叫着。几个男了冲了上来,夺了那女子手中的刀。
火光映she下,箫剑看清那是个面目十分清秀的年轻女郎。
只见她呼哧呼哧喘着粗气,用苗语和祭司斗嘴。
箫剑的苗语有限的很,听得出的字眼只有“你才是瘟神,你才是恶魔。”
“格斯摩勒!”那祭司狞笑一声:“格拉木拖拥火温!”
他揩着头上的汗叫了几声,人们立刻把那女子也捆绑在—边,不过,却没有和原来那群人缚在一起。
祭司亲自围着柴堆兜了一圈儿,便用火把点燃了那柴堆……
箫剑的心像一下子被泡进了沸水里,不知怎的,脱口而出:
“不许杀人!我们是官府派来的!”
箫剑的喊声惊动了场中所有的人,所有的火把都集中了过来,所有的目光都盯视着这群不速之客。
突然,那个缚在门板上的年纪大一点的青年竟高喊一声:
“官家救命!这个祭司是叛贼!”
他竟然能说这么纯熟的汉语,箫剑心里不禁轰地一热,一手按剑,口中大喝道:
“普天之下莫非王士,率士之滨莫非王臣,天朝律令诛杀自有法度,谁敢乱杀人命?快放了他们!”
但没有人听得懂这些话,他们沉默了一会儿。
只听那持刀被擒的女子又和祭司各自大声吵嚷了一阵,那女子的口便被人堵上了。
只听祭司念四着咒语,人们又像着了魔,挺着刀一步一步bī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