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他跃上马背,她也只好坐进马车,往杭州别院而去。
才到别院,就见不少官吏等在那儿恭迎乔寅。
“督史,您终于来了,下官已在此等候多时了。”其中一位七品官上前行礼,身旁还放了两大箱礼。
乔寅连看都不看一眼便跨进门槛,这时另一位小官也跟上,“督史,下官已命人准备晚宴,就在西湖畔点灯用膳。”
乔寅坐上主位,扬眉看著底下这些人谄媚的嘴脸,眉宇间的皱褶也愈来愈深了。
“霍嬷嬷,格格累了,带她到后面歇息。”他对著管理这座别院的嬷嬷说道。
“是的,爷。”霍嬷嬷转向一脸迷惑的瑞珠,“格格请。”
瑞珠注视著乔寅,直觉他有事隐瞒她,但是有外人在她也不便多问,只好随霍嬷嬷离开。
直到后院,瑞珠拉住霍嬷嬷,“嬷嬷,有件事我一直弄不明白。”
“什么事?”霍嬷嬷笑问。
“方才我游西湖时,见到一群妇人在湖畔洗衣,看似生活清苦,问爷为何不帮帮她们,可他的脸色就变了;如今看见那些官吏,他的脸色好像更难看了,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不弄明白,瑞珠一颗心就这么拎著,无法放下。
“唉……”霍嬷嬷摇摇头,“这事说来话长。”
“你慢说。”瑞珠带著她到一旁石椅上坐著。
“本来咱们这儿一带是很富庶,土壤肥沃,收成都很好,让百姓们衣食无缺,怎奈就这两年江南也起了旱。”
“这个爷说过。”瑞珠点头。
“爷他不是不管,雨也求了,粮也放了,可这雨水就是不落田里,您别瞧西湖水旺,可田里偏偏就不下雨,大伙只能望著西湖的水兴叹。”霍嬷嬷皱眉道。
“不能引水灌溉吗?”瑞珠直觉道。
“您想的跟爷想的一样,可这工程非常耗大,得花费非常长的时间,更可怕的是——”霍嬷嬷顿了下来。
“是什么?”
“也不知百姓去哪求的签,说若是引了水,大伙儿的生活会更难过,因此众人都不赞同爷的主意。”
瑞珠听了点点头,“也是,如今生活困苦,引水至成功这些年会更扰民,难怪他们会反对。可……如果我们改善他们的生计呢?”
“改善?怎么改善?您或许不知道爷都把他大部分的俸禄捐出去了,可是僧多粥少呀!”霍嬷嬷说得心痛。
瑞珠眼珠子转了下又问:“嬷嬷,您知道现在在江南什么行业最赚钱?”
“嗯……’她低头想了想,“应该算是刺绣,这几年洋人来得多,离开时都喜欢买几幅绣画或绣布。”
“刺绣?”瑞珠欣喜地笑了,记得数年前王爷曾引进一位女师傅教格格刺绣,希望能改善她不定的xingqíng,无奈格格压根不喜欢刺绣,倒是她挺有兴趣,才两年已将女师傅传授的绝活全学会了。
记得女师傅离去前还夸奖她青出于蓝呢!
“格格,您有什么打算吗?”霍嬷嬷看见了她眼底闪过的光影。
“霍嬷嬷,你附耳过来。”瑞珠慢慢说出她的想法,只见霍嬷嬷的眼睛愈张愈大……
“这行得通吗?”
“不试试又怎么知道呢?”瑞珠倒是兴致勃勃,“不过……我希望这事先别让爷知道,听说他明儿个得四处巡视,要个把月才回来,这事就由我为他分担吧!”
“好,我会帮您的。”霍嬷嬷也笑了。
要教那群妇人学会刺绣并不容易,由于每个人的资质不同,让瑞珠教起来格外辛苦。
最后她想到个法子,挑出十名对刺绣有天分的妇人,再将其他人分成十组,分别由这十人教会她们。
当然,妇人们一开始也不是全然接受瑞珠的想法,但后来得知她是格格,格格教刺绣是件多么难得的事,即便一些妇人兴趣缺缺,也会试著拿起绣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