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云大喜过望,没料到碧菡还真有人缘,一进高家就博得了两老的喜爱,看样子,自己进入高家还没引起这幺大的激动呢!她慌忙跳着蹦着,跑去取镯子了。这儿,碧菡又转过身子,盈盈然的拜倒在高继善面前,委委婉婉的叫了一声:“gān爹!”
高继善笑开了,他是个不善于表示感qíng的人,伸手扶起碧菡,他只转头对太太吩咐着:“叫阿莲今晚开瓶酒,炖只jī,弄点儿好菜,我们得庆祝庆祝!”
依云取了镯子过来了,同时,高皓天也拎着碧菡的包袱走了进来,正好看到碧菡跪在那儿,母亲又是笑又是抹眼泪的,不知道在gān什幺。高皓天怔了怔,大声问:“这里在搞些什幺花样呀!”
“我告诉你,皓天,”依云兴高采烈的喊着。“爸爸和妈认了碧菡做gān女儿,从此,碧菡住在咱们家,可就是名正言顺的了。”
高皓天十分惊奇的望着这一切。高太太笑嘻嘻的把镯子套在碧菡的手腕上,碧菡嗫嗫嚅嚅的说:“gān妈,这礼太重了,我怎幺受得起?”
“胡说八道!”高太太笑叱着:“怎幺受不起?这镯子是一对儿,一只给了依云,一只就给你吧!”她望着那镯子,和碧菡那瘦小的手腕,镯子显得太大了。她深深的叹了口气,抚摸着她。“真怪可怜的,怎幺瘦成这样呢?从明天起,要叫阿莲多买点猪肝啦,土jī啦,炖点儿好汤给你补补,女孩子,要长得丰润一点儿才好!”
“喂!”高皓天笑嘻嘻的嚷:“妈!你这样搂着碧菡,是不是不要你的湿儿子了!”
“湿儿子?”高太太不解的抬起头来。
“她是gān女儿,我当然是湿儿子了。”高皓天边笑边说。
“什幺话!”高太太笑得腰都弯了。“就是你,怪话特别多!”
高皓天用手抓抓头,注视着碧菡,他注意到碧菡虽然面带微笑,眼睛里却依然泪光莹然。那小脸上的哀戚之色,似乎是很难除去的。于是,他掉过头去,忽然大呼大叫的叫起阿莲来。
“你叫阿莲gān嘛?”高太太问。
“我要她拿瓶醋来!”他一本正经的说。
“拿醋gān嘛?”高太太更糊涂了。
“我要吃。”高皓天板着脸说:“你从来就没有这样疼过我,我不吃醋还行吗?”
“哎唷,”高太太又笑得喘气。“居然要吃醋呢,也不害臊!依云,你就叫阿莲拿瓶醋来,让他当着大家面前喝下去!”
依云一面笑着,一面真的叫阿莲拿醋。立刻,阿莲莫名其妙的拿了瓶醋来了,还是一瓶大瓶的镇江白醋!高皓天瞪视着那醋瓶子,倒抽了一口冷气说:“什幺?真的要喝吗?”
“是你说要喝的,”高太太笑着嚷,兴致特别高。“你就别赖!乖乖的给我喝下去!”
“对了,”依云跟着起哄:“你说了话就得算数!你应该学我哥哥,大丈夫敢说就要敢做!”
高皓天四面望了望,忽然下定决心,回头一把抢过阿莲手里的醋瓶子,大声说:“大丈夫说喝就喝!”
打开瓶盖,他对着嘴就往里灌,酸得眉毛眼睛都挤成了一团,满屋子的人都笑得前俯后仰,连碧菡和阿莲也都笑得阖不拢嘴。碧菡笑了一下,看到高皓天真的在不停口的咽那瓶醋,咽得喉咙里咕嘟咕嘟响,而满屋的人,居然没有一个阻止的,不禁急起来了,她跳起身子,叫着说:“好了!好了!姐夫,你别真喝呀,会把胃弄坏的!快停止吧!”
高皓天赶快拿开了醋瓶子,低下头来,咧开大嘴,一面笑一面说:“全家都没良心,还是只有这个新收的gān妹妹疼我!从此,不吃你的醋了!”
碧菡好奇的望着他,奇怪他喝了那幺多醋,居然能面不改色。她的目光和高皓天的接触了,那幺温和而鼓励的一对眼睛,那幺深刻而关怀的凝视,她心里一跳,立刻明白了,高皓天这一幕“喝醋”的戏,只是为了要逗她开心的,她觉得心里那样温暖而感动,实在不知该说些什幺才好了!同时,她听到依云的一声大叫:“不好,妈妈!咱们上了皓天的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