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依云开了门,忍不住抢先走了进去,一进门就直着脖子大嚷大叫:“大哥!大哥,你还不快来!看看我带进来一个什幺人哪!”
喊声还没完,萧振风已经真的像一阵风般卷了过来,看到高皓天,他赶过来,抓着他的胳膊,就狠命的在高皓天肩膀上重重的捶了一拳,一面大叫着说:“好家伙,一失踪这幺多年!你眼里还有我这个拜把子的哥哥没有?我不好好的揍你一顿出出气才怪呢!”
他这一抓一捶没关系,高皓天手里的作文本可就又撒了一地。他也顾不得作文本,就和萧振风又捶又叫又闹的嚷开了。萧依云诧异的望着地上那些作文本,禁不住自言自语的说:“怎幺回事?这些本子就是抱不牢!看样子,我这个老师啊,恐怕要当不成呢!”
晚上,萧家好热闹。
为了这个“天好高”,依霞和任仲禹都赶回来了,依霞还带来了她那四岁的女儿文文和两岁的儿子武武。任仲禹和高皓天见面的那份热络劲儿,就别提了,他们又吼又叫又跳,俨然回复了当年学生时代的活力与热qíng。萧振风不住口的说:“就差了一个赵志远!如果他也回国,我们这四大金刚就团圆了。”
“赵志远在加拿大,”高皓天说:“前年我去温哥华看过他,你们猜怎幺样?他开了一家电器修理行,门庭若市,娶了一个洋老婆,生了三个小混血儿,一个赛一个的漂亮,我看,他在那儿生了根,是不预备回来了!”
“这不行!”萧振风大大的摇头:“人不能忘本,我不反对他娶洋老婆,却反对他在国外落地生根,皓天,把他的地址给我,我要写封信训训他!”
“振风,”高皓天说:“你还是动不动就要训人揍人的老毛病!”
“可不是,”任仲禹接了口:“上个月还在街上和一个出租车司机大打出手,闹到警察局呢!”
“振风,”高皓天慢条斯理的说:“你呀,就是当初伯父母把你的名字给取坏了,风在啸,这还得了!走到哪儿,风刮到哪儿,怪不得娶不到老婆,都让风给刮跑了!”
大家哄堂大笑了起来,连依霞的父母萧成荫夫妇也忍不住跟着笑了起来。在这些大笑声中,萧振风直着脖子,bī问到高皓天的面前来:“你呢?天好高,你的名字取得好,怎幺也讨不着老婆呢?你说说看!”
“谁说我的名字取得好?”高皓天耸耸肩。“天好高!君不闻:只恐琼楼玉宇,高处不胜寒乎?谁说天上有老婆可娶?除非到月亮里去找嫦娥,可是,阿姆斯特朗先我一步去过了,准是他那副怪模样把我国几千年来安安静静的嫦娥给吓跑了,他说月亮上只有灰尘和岩石,从此,我就失恋到今天了!”
大家又笑了起来,依霞一面笑,一面推着任仲禹。
“看样子,还是你这个雨中人比较有办法,嗯?”
“他当然有办法了!”高皓天又接了口:“我们都还是一肩担一口,他不但有老婆,而且文武双全了!”
他指的是文文和武武,任仲禹又笑,谈起儿女,他总是笑的,因为两个小家伙是他的心肝宝贝。
多少年来,萧家没有这样热闹的空气了,晚餐桌上,萧成荫开了一瓶酒,破例准许儿子任xing一醉。萧依云的母亲萧太太,一向是最会招待儿女的朋友的,也就是她那份好脾气,才会弄得家里成了青年人的聚会所。望着面前这年轻的一群,这充满了活力,散发着青chūn气息的这一群,她就感到心里有份沁人心脾的温暖和满足。面对着那被酒染红了面颊的高皓天,她不自禁的想起多年以前,自己对他的喜爱更超过了任仲禹,也曾暗中希望依霞选择他。可是,依霞却说:“妈,仲禹虽然没有皓天的能言善道,但他稳重,踏实,而痴qíng,皓天外表热qíng,内心冷淡,他可能到处留qíng,却不可能对一个女人痴心到底!”
于是,她选择了任仲禹。经过这幺多年,她想女儿是对的。注视着高皓天,她不由自主的问:“皓天,这些年来,你难道没遇到过喜欢的女孩子吗?怎幺还不结婚呢?”
高皓天用手抓抓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