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魏如峰望了霜霜一眼:"你想给我介绍吗?"
"我试试看,把你的条件告诉我!"
"算了,"魏如峰说:"你那些朋友,一个赛一个的野,没兴趣!"
"怎幺样的就有兴趣?"
魏如峰咧咧嘴,托起霜霜的下巴,开玩笑的说:"像你!"
楼下电话铃又响了,何慕天在叫魏如峰听电话,魏如峰闪身出房,跑下楼梯,躲开了霜霜的掀眉瞪眼。电话机旁,何慕天正若有所思的望着听筒,微蹙着眉。这电话显然是何慕天接听的。魏如峰一看何慕天的神色,就猜到百分之八十又是杜妮打来的,握起听筒,他没好气的喊:"喂!什幺事?"
对方一阵沉默,他不耐的连喊了两声"喂喂",对方才有个清脆而细嫩的声音,怯怯的问:"是──是──魏──如峰吗?"
"我就是,你是哪一位?"魏如峰皱起了眉,惊异的问。
"我──等了你好半天了,你不是说三点半吗?"
"什幺?"他的心狂跳了起来,握紧了听筒,他紧张的喊:"你是──""杨晓彤。"
"喂喂,"他嚷着说:"你在哪儿?"
"铃兰。"
魏如峰屏住了气,握着听筒的手竟有些发颤。霜霜已经下了楼,靠在茶几上看魏如峰接电话,一面玩着茶几上的一只玻璃小马。魏如峰还没有回过气来,对方又怯怯的开了口:"这几个星期,我都不能出来,先是该我办墙报,后来又考月考……"
"喂!你听着!"魏如峰已恢复了jīng神,他对着听筒大叫着说:"我三分钟之内就赶到,你千万别离开!"
摔下了听筒,他顾不得再去换衣服,摸摸口袋,派司套里还有钱,就放心的向门口冲去。一面嚷了声:"姨夫,别等我吃晚饭!"
霜霜一把拉住了魏如峰,急急的问:"什幺事?发生了什幺事吗?"
魏如峰挣脱了霜霜的拉扯,笑着说:"什幺事都没有!只是要出去一会儿,"说着,他扬着眉毛,用手拧拧霜霜的面颊,带着难以抑制的兴奋说:"再见!好妹妹,别为我的闲愁担心了,现在什幺都好了。你要我晚上给你带什幺回来吗?巧克力?怎样?好,再见!"挥挥手,他迫不及待的冲出房去,奔下台阶。立即就响起喧嚣的摩托车马达声,呼啸着走远了。
霜霜愣愣的站在客厅中央,一只手抚摩着被魏如峰拧痛了的面颊,眼睛呆呆的望着魏如峰跑出去的门口,心里布满了疑惑和不解。这是怎幺回事?从来没有看到魏如峰如此失常过,和如此兴奋过。他碰到什幺事了,刚刚还躺在chuáng上无jīng打采的,现在一个电话就又jīng神大振,简直是发神经!好半天,她才回过神来,转过身子,她看到何慕天正坐在沙发里,默默的望着她,眼睛里有一抹深思而怅惘的神qíng。她耸耸肩,对何慕天说:"你看表哥是怎幺回事?大概是神经失常了,什幺事值得他那幺紧张?平常天塌下来他也爱管不管的。"
何慕天没有说话,仍然望着霜霜出神。他在想着他接电话时所听到的那个细细的,嫩嫩的声音,清脆娇柔,还带着点儿软软的童音。一个女孩子,一个少女,不会比霜霜更大,却有力量使魏如峰摆脱掉杜妮的纠缠?这事有点不可思议而耐人寻味了。但是,事实摆在这儿,何慕天自己是过来人,他知道什幺事qíng发生在魏如峰的身上,这是不容人不相信的。
"爸爸,你在想什幺?"
霜霜打断了他的思cháo,他看看霜霜,俏丽的浓眉,神采奕奕的大眼睛,难道不够美,不够可爱吗?但是,人生的事qíng并不是件件都能预先安排好的,更不是件件都能如人意的。
他轻轻的叹息了一声,说:"我在想如峰的事。"
"他怎幺了?"霜霜问:"近来他不是挺奇怪的吗?一忽儿唉声叹气,一忽儿兴高采烈,还写些怪里怪气的纸条,什幺这个愁,那个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