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承认,我不想嫁人就是为了柯起轩!”乐梅崩溃yù绝,脱口喊道:“我守身如玉也是为了他!我都承认了好不好?”
“你……”映雪重重的喘着气。“你恬不知耻!”
“就算您同qíng我,可怜我行不行?”乐梅痛苦的捂住脸,泪水由指fèng间流下来。“我心里已经打定主意,既然我这辈子和起轩是无缘了,也不愿意嫁给别人,因为我根本不可能再去爱任何人,遑论委身呢?那是qiángbī我不贞不洁啊!您要这幺残忍的对我吗?您应该可以体会的,我的心意就如您为爹终生守节一样,只求全心全意对一份感qíng忠实到底!将心比心,您就成全我这个可怜的心愿吧!好不好?求求您了……”
这番痴心告白,令一屋子的人都深深动容,除了映雪。
“你居然敢跟我比?”她的脸色冷得像一座化不开的冰山,眼底却跳动着愤怒的火焰,语气里满是傲然、鄙夷和不屑:“我同你爹是凭媒妁之言,听父母之命,从小定大定,正式下聘,到大花轿来迎娶,一步步规规矩矩,多幺的慎重其事。dòng房花烛,我与你爹才生平第一次见面,婚后相敬如宾,一点一滴的把感qíng培养起来。哪里像你?学那些戏曲小说里头不正经的làngdàng女子,私相授受,暗中偷qíng!你的心灵已经玷污了,那就如同失节,还大言不惭什幺守身如玉,还敢跟我相提并论?你简直侮rǔ了我和你爹!”
乐梅听得一步一踉跄,脸上再无一丝血色,仿佛濒临悬崖边缘,随时都会纵身下坠。
“够了够了!”淑苹再也无法坐视眼前局面,扑上来抓住映雪。“我真不敢相信,你竟会对乐梅说出这种话……”
话语未止,一旁的乐梅已骤然爆发,狂喊如裂帛:“是!我是污秽-脏!我是下流无耻!在你这个烈女的心中,我根本一无是处!所以你也不在乎我的感受,反正不是柯起轩就好,管他张三李四王二麻子,我都人尽可夫!”
映雪气得浑身乱颤,一把推开淑苹,冲上前去就甩了女儿一巴掌。乐梅本已摇摇yù坠,挨了这力道不轻的一掌,立刻仰跌在地。淑苹不禁惊叫了一声,宏达慌乱的来扶,伯超则惊骇得说不出话来。
映雪的管教方式虽然严格,但这还是她第一次动手打女儿!而乐梅一向是个最乖巧的孩子,竟会说出那样的惊人之语!
乐梅纵然乖巧,但她毕竟是映雪的女儿,骨子里也有同样的固执与刚烈,平时潜藏不动,这会儿却叫那热辣的一掌激迸了出来。她挣扎的撑起身,不让宏达扶她,也不抚摩颊上的红印,只是昂然站在那里,以一种决绝的、愤恨的、陌生的眼光直视着母亲。
虽然乐梅一句话也没说,然而那种眼光像一把匕首,狠狠戳入映雪心头,霎时就将她击垮了。
“好!你什幺都不必说,你用这样的眼光看我,便表示咱们母女的感qíng从此一刀两断!”她咬着牙,抖抖索索的说:“我李映雪就当没你这个女儿!袁乐梅已经死了,不存在了!你走,随你去找柯起轩还是什幺人,统统与我无关!”
她冲上去,疯狂而死命的把乐梅往门外推,整个人置身在一片悲愤jiāo杂的烈焰狂涛中,让众人拦都拦不住。
“映雪!你冷静点儿……”
“舅妈!别冲动啊……”
有许多声音此起彼落的叫着喊着,有许多只手慌乱无措的挡着拦着。混乱中,映雪硬是把女儿推出门槛,随即把门迅速一关,也不管门内众人的厉言软劝,径自反过身来抵在门上,重重的喘着气。
而门外的乐梅也并没有多停一刻,她爆出了一声全然崩溃的哭喊,然后就朝前庭大门奔了出去。
“乐梅!”宏达冲向窗子,对着她远去的背影大叫:“乐梅你别走啊……”
“映雪你快开门吧!”淑苹在这头哀求着:“乐梅也在气头上,这一去要是出了什幺意外……”
“你把乐梅赶出家门不算,还堵着门不让咱们追人!”伯超气急jiāo加的骂道:“你对我这个一家之主究竟有点尊重没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