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这样的羞rǔ,新月每次都脸色惨白,拚命隐忍。有一次,她实在忍不住了,说了一句:
“请夫人给我一点机会好不好?请看在我这样诚惶诚恐的份上,原谅了我吧!我对努达海,实在是qíng不自禁啊……”
“qíng不自禁?什么叫qíng不自禁?”雁姬顿时大怒起来,居然顺手拿起桌上的一个砚台,就对着新月砸去。幸好云娃拉得快,把新月拉开了。砚台虽然没有砸到新月,却飞向了一张茶几,把茶几上的古董花瓶给打得粉碎。一阵唏哩哗啦的巨响,好生惊人。新月云娃连忙爬在地上收拾碎片,雁姬气犹未平,走上前去,就给了新月一脚:“qíng不自禁就是下流!就是yíndàng!你居然恬不知耻,还敢跟我振振有词!说什么qíng不自禁?如果人人qíng不自禁,所有的女人都跟男人跑了……”“夫人!夫人!”云娃急了,拚命去保护新月:“请饶了格格……”“格格?格格?”雁姬更怒,就用力对云娃踹去:“你还敢叫格格?说过多少次了,我家没有格格,你这样叫,是威胁我吗?”“夫人饶命!”新月扑上前去,也拚命想保护云娃:“她是无心的!她只是叫成习惯了,一时改不过来……夫人夫人,饶命啊!”“你以为格格就能把我怎么样?也只是个姨太太的命……”雁姬骂着,拔下头上的一根发簪,就没头没脑的往新月和云娃身上戳去,新月和云娃痛得大叫,没命的躲着,láng狈不堪。雁姬自己也闹了个手忙脚乱,汗流浃背。甘珠连忙在旁边劝解着说:“夫人,气坏了自己的身子可犯不着呀!”
“去!”雁姬愤愤的嚷:“两个人都给我去院子里跪着!”
于是,新月和云娃就跪在大太阳底下,动也不敢动。可是,这场大闹,却把珞琳给闹来了,看到满屋子的láng藉,看到雁姬发丝不整,眼神零乱。再看到新月和云娃脸色惨白,跪在那儿摇摇yù坠……珞琳的胸口,就猛的一痛,像是被一块大石头给狠狠的撞了一下。她扶着门框站在那儿,看看雁姬,又看看新月和云娃,终于忍不住说:
“额娘,让她们去吧,别闹出大事来,对大家都不好!”
雁姬这才松了口:“看在珞琳面子上,你们滚吧!”
新月和云娃,彼此扶着站起来,两个人眼中都漾着泪。新月匆匆的看了珞琳一眼,什么话都没说,就带着云娃走了。珞琳却不由自主的追了两步,喊了一声:
“新月!”
新月猛的停下脚步,回过头来,眼里盛满了对友谊的渴求与希望。“珞琳……”她感激的,充满感qíng的低喊了一句。“谢谢你!”“别谢我!”珞琳胸口又被撞击了一下,她无法背叛母亲,她不能同qíng新月。她鼓着嘴,像在生气似的说:“我……我只是要告诉你,可别在阿玛面前说什么,这个家已经不像一个家了,禁不起再吵吵闹闹的了!”
新月咽了口气,又失望,又寒心,又痛楚。
“你放心,”她憋着气说:“我一个字都不会说的!”说完,她掉转身子,快步的走了。
珞琳进了母亲的房间,看着雁姬。雁姬一接触到珞琳的眼光,就自卫似的,神经质的说:
“你是不是觉得我很残忍?很可怕?”
“额娘!”珞琳喊了一声。
“我没办法,我太生气了!我真的好恨好恨呀!我现在才知道,恨之入骨是什么意思,我恨得想用滚烫的开水去泼她,想毁掉她那张漂亮的脸,想撕开她的衣服,用刀一刀刀去切割她的肌肤……”“额娘!”珞琳惊喊:“不要说了!不要说这种话了!”她扑了过去,心痛的一把抱住了雁姬,泪水就滚滚而下了。“停止这样折磨你自己吧!从前的你不是这样的!你是那么温柔,那么风趣,那么和蔼可亲,那么善良又充满爱心,你有那么多优点,让每个人都喜爱你,热爱你啊!”
雁姬神qíng一软,眼泪也滚落下来。“可是那样的我,却拴不住你阿玛的心,敌不过一张年轻的脸,为什么呢?”“我不知道!真的不知道!”珞琳哭着,热烈的望着母亲。“不过,我知道一件事,我不要你变,请你不要变,好吗?维持原来那个你,虽然你失去了阿玛的心,你还有我和骥远的心,是不是?”“可你终归要嫁人,骥远也将成亲,你们的心都会各有所归,等到那个时候,我还有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