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你打中了它!”嘉琪欢呼著向落下的鸟儿那里跑了过去,拾起了那只尚未断气的小东西。
“第二枪应该你放了,我帮你上好子弹。看!那边树枝上有两只鸟,瞄准吧!这儿是准星尖,从这里看出去,看著鸟肚子底下一点的地方,枪拿稳一点,好,放吧!”
嘉琪扣动了扳机,砰然一声,两只鸟都飞了。
“啊,没打中!”嘉琪失望的提著枪,望著两只鸟向天空飞去。“慢慢来,打猎并不简单呢!qíng人谷在什么地方?或者谷里有不少的鸟可以打呢!”
“哦,告诉你,qíng人谷是不许打猎的!”嘉琪说。
“谁不许?”“我不许!别糟蹋了好地方,那儿是不该有枪响的!”
费海青侧过头来望著嘉琪,嘉琪的脸儿显得严肃而正经,眼睛亮晶晶的闪著光。费海青微微的笑了笑,但,这笑容消失得很快,代而有之的,是一抹深切的痛楚的表qíng。可是,当嘉琪转过头来时,他又微笑了。
qíng人谷中依然静悄悄的,山、水和树木都是静止的。一只水鸟独脚站在水里的一块岩石上,把头埋在它的翅膀里打瞌睡。嘉琪和费海青的脚步声惊醒了它,它抬头茫然的看了看,换了一只脚站著,又继续去打瞌睡了。嘉琪停住了脚,回头望了望费海青:“美吗?”“比你描写的更美!”费海青说,赞叹的望著四周。
他们在糙地上坐了下来,有好一会儿,两个人都没有说话。嘉琪偷偷在注视著他的侧面,他正凝视著水面,似乎在回忆著什么,他的眼光显得茫然,脸上的肌ròu绷得紧紧的。嘉琪觉得心里怦然一跳,在这一刹那间,好像自己心里多了一样东西,呼吸急促了,脸上突然的发起烧来。她低下头,用手拔著地下的小糙,轻轻的问:
“费伯伯,你结过婚吗?”
“什么?”费海青像是吃了一惊:“结婚?不!我没有!”
“那么,你恋爱过吗?”嘉琪继续问。
费海青回过头来,深深的望著嘉琪,半天没有说话,好一会儿后,才低低的,有所感动的说:
“是的,我恋爱过。”“你爱的是谁?为什么你不和她结婚?”
又是一段长时间的沉默,然后,费海青苦笑了一下。
“嘉琪,你还是个小女孩,许多事你是不能了解的!有时候,我们所爱的人不见得是爱我们的,也有的时候,我们所爱的人不是我们所该爱的,感qíng上的事比任何事都复杂……啊,这些对你来说是太深了!”
“别把我当小孩看吧!”嘉琪忿然的说,然后又问:“你这样东飘西dàng的,从来没有觉得寂寞过吗?”
“寂寞?”费海青望著嘉琪,眼睛里又闪耀著那种特殊的光芒。“是的,有时候很寂寞。我常想……我应该有一个小伴侣,例如……一个女儿!……啊!我们该回去了,太阳都爬上山了,不是吗?我猜你妈一定在到处找我们了,在她到警察局报告失踪以前,我们赶回去吧!”
他们跳了起来,向谷口跑去,费海青走在前面,嘉琪落后了几步。在爬一个陡坡的时候,费海青回过头来,拉住了嘉琪的手,把她拖了上来,然后他们一直手拉著手,轻快的向家里走著,到了花园门口,费海青松了手,深深的笑著说:
“我们度过了一个很愉快的早晨,是不是?我的小朋友?”
“确实是一个愉快的早晨,但是,我不是你的‘小’朋友!”嘉琪说,红了脸,冲进了花园,向自己楼上的房子奔去。
下楼吃早餐的时候,无意间,在客厅门口她听到妈妈和费海青的几句对白,妈妈在问:
“海青,假如我猜得不错,这次你回国主要是为了她吧?是吗?”“是的!”费海青回答。
“你告诉她了吗?”“没有,我不知道怎么说,也不知道该不该说。”
“小心点,海青,她是个敏感的孩子!我希望你不要告诉她!”妈妈的声音里有一种凄凉和祈求的味道,然后费海青说了一句很低的话,嘉琪没有听清楚。她满腹狐疑的走进客厅,妈妈和费海青都立即停止了谈话,他们的目光都神秘的集中在她身上,空气里有点儿紧张。嘉琪看了看费海青,又看了看妈妈,妈妈的眼睛是湿润的。“他们有一个秘密,我要查出来那是什么!”嘉琪想。一面抬起头来愉快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