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王爷深有同感的点着头。“你娘说得是!”
雪珂的心,像掉进一个冰dòng里,就这样冰冷冰冷的坠了下去。她含着泪,看看王爷,又看看福晋,越来越明白,父母是真的被至刚收服了!毕竟,至刚是他们选择的女婿,而亚蒙,是她“私订终身”的!她绝望的一摔头,凄凉的说:“你们不预备救我了!你们要眼睁睁看着我毁灭……”
“不会的!”王爷说:“你喜欢用qiáng烈的措辞!毁灭一个人不是那么容易的……”“容易!容易!”雪珂拚命点头。“毁灭我是很容易的!抢走我所爱的,再给我不断的压力,我就会像jī蛋壳一样碎掉的……”“可是,你不是jī蛋壳呀!”福晋快被雪珂搅昏了。
“我已经被折磨得比蛋壳还脆弱了!”雪珂痛楚的望向王爷。“爹,你不是说,不管是非对错,你已经被我感动,要帮我解开这个婚姻枷锁的吗?”
“雪珂呀,”王爷迷惑的说:“我想我是老了!亚蒙到北京,一篇话说得我感动极了。我来到承德,你的一篇话又让我感动万分。可是,刚才,听了至刚的一篇话,我竟然又被至刚感动了!我这样为你们三个而感动,连我自己都糊涂了!我想,当年那个当机立断、坚定不移的颐亲王爷早已消失,如今的我,确实有颗易感的心!我实在……没办法把至刚看成一个罪大恶极的人呀,我看到的他,就和你一样,也像jī蛋壳似的,那么脆弱呀!”雪珂楞楞的看着王爷,实在无言以对了。
罗至刚这一招,让雪珂完全失去招架的能力,甚至,失去应付的能力。她方寸大乱,感到自己又被bī进了一个死胡同,进退不得。晚餐时,冯妈第一次命令小雨点端盘端碗,侍候茶水。小雨点战战兢兢,生怕砸了碗碟,小心翼翼的给每个人添饭送茶。雪珂的眼光跟着她小小的身子转,看到她颤巍巍的捧着热腾腾的茶,她的心就跟着颤巍巍热腾腾,简直没有办法集中意志去吃饭。王爷福晋也食不下咽,看看雪珂,看看小雨点,两位老人家心如刀绞。
“小雨点!”罗至刚忽然喊了一声。
“是……是……少……少爷!”小雨点一惊,手中捧着一碗燕窝粥竟歪了歪,虽没整个泼出来,一部份已流到手指上去。小雨点烫得唏哩呼噜,握紧碗沿的手就是不敢松。雪珂心中一痛,跳起身子,还来不及做什么,至刚已抢先一步,去接住了小雨点的碗。“翡翠!翡翠!”至刚忙不迭的喊:“你快带小雨点去上点药,这燕窝粥挺烫的!”他注视小雨点,眼光非常温和。“我叫你,让你吓了一跳吗?”
“是……是……是……少……少……少爷!”小雨点牙齿打着战,好不容易才把话说完。
“其实,我是要你下去,做点容易的工作!”罗至刚叹口气,连个小丫头听到他的声音,都吓得发抖,难怪雪珂对他敬而远之。“这冯妈也太过分了,这么小的丫头,怎么能侍候饭桌呢?我们有翡翠绿漪蓝儿香菱还不够吗?”
“冯妈也是好意!”罗老太凛然的说:“不从小训练起,将来永远上不了台面!”“好了!好了!”至刚温柔的说:“翡翠,带她下去吧!我说,以后gān脆把她拨到雪珂房里,专门服侍雪珂就好了!我看,她和雪珂挺投缘的!”
雪珂的心怦然一跳,她很快的扫了至刚一眼,心中七上八下,不安已极。他知道了吗?他怀疑了吗?是不是自己露了行藏?是不是他已打听出什么?但,至刚的脸色那样平和,一点火气都没有,当她的眼光和他接触的一刹那,她觉得,他眼中竟闪过一丝光彩,那眼光几乎是谦卑的。
雪珂真是心如乱麻,完全失去了主意。
饭后,至刚来到雪珂房里,摒退了所有的人,他凝视着她,非常温和的开了口。“我们必须谈一谈!”“是的!”雪珂深吸了一口长气,要勇敢!她告诉自己,父母已经不能倚赖。现在,只有靠自己来奋斗,她决心要面对至刚,谈个透彻。“关于离婚,”至刚先说出主题。“这种新cháo的名词,这么时髦的作风,实在不是我们这种大家门第应该效法的!对不对?我们之间,不管开始得多么恶劣,好歹做了八年夫妻!八年间,你并没有提离婚,现在来提,多少受了新思cháo的影响!我不知道你和新思cháo有些什么接触!我猜,和寒玉楼,和高寒……是根本没有关系的,对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