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过,我二十岁那年,就奉父母之命结婚了。映华和你完全不一样,她是个养在深闺,不解人间世事的姑娘。非常温柔,非常美丽。那时的我,刚刚了解男女之qíng,像是发现了一个无法想像的新世界,太美妙了!我爱她,非常非常爱她,发誓要和她天长地久,发誓这一生,除了她,再也不要别的女人!”
她听得出神了。
“她怀孕了,全家欣喜如狂,我也高兴得不得了。我怎样都没有想到,有人会因为‘生’而‘死’。幸福会被一个‘喜悦’结束掉!映华难产,拖了三天,终于死了,我那出生才一天的儿子跟着去了。在那一瞬间,生命对于我,全部变成零!”
他的陈述,勾动往日的伤痛,眼神中,充满痛楚。
她震动了,不自觉的握住他的手,轻轻搓揉着,想给他安慰,想减轻他的痛楚。
“你不一定要告诉我这个!”她低柔的说。
“你应该知道的,你应该了解我的全部!我今天告诉你这些,主要是想让你知道,当你抗拒整个世界,把自己封闭退缩起来的那种感觉,我了解得多么深刻!因为,我经历过更加惨痛的经验!映华死了,我有七天不吃不喝的纪录,我守在映华的灵前,让自责把我一点一滴的杀死!因为映华死于难产,我把所有的过错都归于自己,是我让她怀孕的,换言之,是我杀死她的!”
她睁大了眼睛,看着痛楚的云飞。
“七天七夜!你能想像吗?我就这样坐在那儿,拒绝任何人的接近,不理任何人的哀求!
最后,我娘崩溃了!她端了一碗汤,到我面前来,对我跪下,说:‘你失去了你的妻子和儿子,你就痛不yù生了,这种痛,你比谁都了解!那么,你还忍心让失去媳妇和孙子的我,再失去一个儿子吗?’”云飞说着,眼中含泪,雨凤听得也含泪了。
“我娘唤醒了我,那时,我才明白,生命的意义,不在于金钱,不在于权势,只在于‘爱’,当有人爱你的时候,你根本投有权利放弃自己!你有责任和义务,为爱你的人而活!
这也是后来,我为什么会写《生命之歌》的原因!”
雨凤热烈的看着他,感动而震动了。
“我懂了!我知道你为什么讲这个给我听,我……好心痛,你曾经经历过这样悲惨的事,我还要让你再痛一次!我以后不会了,一定不再让你痛了!”她忏悔的说。
他把她拉进了自己的怀里,轻轻的拥住她。
“你知道吗?当你拒绝全世界的时候,我有多么恐惧和害怕吗?我以为,我会再‘失去’一次!只要想到这个,我就不寒而栗了!”
“你不会失去我了,不会了!不会了!”她拚命摇头。
“你答应我!”
“我答应你!”
云飞这才抬头凝视她,小心的问:
“那么,还介意被我‘金屋藏娇’吗?”
她qíng不自禁,冲口而出:
“藏吧!用‘金屋’,用‘银屋’,用‘木屋’,用‘茅糙屋’都可以,随你怎么藏,随你藏多久!”
他把她的头,紧压在胸前。
“我‘藏’你,主要是想保护你,等你身体好了,我一定要跟你举行一个盛大的婚礼,告诉全天下,我娶了你!在结婚之前,我绝不会冒犯你,我知道你心中有一把道德尺规,我会非常非常尊重你!”
她不说话,只是紧紧的依偎着他,深思着。半晌,她小小声的开了口:
“慕白……”
“怎样?”
“我没有映华那么好,怎么办?你会不会拿我跟她比,然后就对我失望了?你还在继续爱她,是不是?”
“我就猜到你可能会有这种反应,所以一直不说!”
“我知道我不该跟她吃醋,就是有点qíng不自禁。”
他用手托起她的下巴,一瞬也不瞬的,看进她内心深处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