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凤想把自己的手抽回来,他紧握着不放。她闭了闭眼睛,泪珠滚落:
“我怎么会好呢?”
他抬起一只手来,拭去她的泪,歉声的说:
“对不起。”
她立即崩溃了,一面哭着,一面喊:
“你还要这样说!我已经捅了你一刀,把你弄成这样,我心里难过得快要死掉,你还在跟我说“对不起”,我不要听你说“对不起”,我承受不起你的“对不起”!”
“好好!我不说对不起,你不要激动,我说“如果”,好不好?”
雨凤掏出手帕,láng狈的拭去泪痕。
““如果”我不是展云飞,“如果”我和你一样恨展云翔,“如果”我是展家的逃兵,“如果”我确实是苏慕白……你是不是还会爱我?”他深深切切的啾着她。
雨凤柔肠寸断了。
※※※
“你说这些还有什么用?你的“如果论”全是虚幻的,全是不可能的,事实就是你骗了我,事实你就是展云飞……我……”她忽然惊觉,怎么?她竟然还和他见面!他是展云飞啊!她看看四周,顿时慌乱起来:“怎么糊里糊涂又上了你的车,雨鹃会把我骂死!不行,不行……”她用力抽出手,跳起来,喊:“阿超,停车!我要下车!”又看了云飞一眼:“我不能跟你再见面了!”
云飞着急,伸手去拉她:
“坐下来,请你坐下来!”
“我不要坐下来!”她激动的喊。
云飞一急,从椅垫上跳起来,伸手用力拉住她。这样跳动,伤口就一阵剧痛,他咬紧牙关,站立不住,踉跄的跌坐在椅子上,大颗大颗的汗珠,从额上滚下。他挣扎忍痛,弯腰按住伤口,痛苦的说:
“雨凤,我真的会被你害死!”
她睁大眼睛看着他,跟着他吸气,跟着他冒出冷汗,好像痛的是她自己。
“你……你……好痛,是不是?”她颤声问。
““如果”你肯好好的坐下,我就比较不痛了!”
她扶着椅垫,呆呆的坐下,双眼紧紧的看着他,害怕的说:
“让马车停下来,好不好?这样一直颠来颠去,不是会震动伤口吗?”
““如果”你不逃走,“如果”你肯跟我好好谈,我就叫阿超停车。”
她投降了,眼泪一掉。
“我不逃走,我听你说!”
阿超把马车一直驶到桐城的西郊,“玉带溪”从原野上缓缓流过。四周一个人影都没有,安静极了。阿超看到前面有绿树浓荫,周围风景如画,就把车子停下。把云飞扶下车子,扶到一棵大树下面去坐着,再把车上的毛毯抱过来,给他垫在身后。雨凤也忙着为他铺毛毯,盖衣服,塞靠垫。阿超看到雨凤这样,稍稍放心,他就远远的避到一边,带着马儿去吃糙。但是,他的眼神却不时飘了过来,密切注意着两人的行动,生怕雨凤再出花样。
云飞背靠着大树,膝上,放着一本书。他把书递到雨凤手中,诚挚的说:
“一直不敢把这本书拿给你看,因为觉得写得不好,如果是外行的人看了,我不会脸红。但是,你不同,你有很好的文学修养,你又是我最重视的人,我生怕在你面前,bào露我的弱点……这本书,也就一直不敢拿出来,现在,是没办法了!”
雨凤狐疑的低头,看到书的封面印着:“生命之歌苏慕白着”。
“苏慕白?”她一震,惊讶的抬起头来。
“是的,苏慕白。这是我的笔名。苏轼的苏,李白的白,我羡慕这两个人,取了这个名字。所以,你看,我并不是完全骗你,苏慕白确实是我的名字。”
“这本书是你写的?”她困惑的凝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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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你拿回去慢慢看。看了,可能对我这个人,更加深一些了解,你会发现,和你想像的展云飞,是有距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