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得那么温柔,她的心,再度被矛盾挤压成了碎片。
“你太会说话,你把我搞得头昏脑胀,我……我就知道不能听你,一听你就会犯糊涂……我……我……”
她六神无主,茫然失措的抬头看他,这种眼神,使他心都碎了。他激动的再把她一抱:
“嫁我吧!”
“不不不!不行!绝对不行……”
她突然醒觉,觉得脑子轰的一响,思想回来了,意识清醒了,顿时间,觉得无地自容。这个人,是展家的大少爷呀!父亲昵骨未寒,自己竟然投身在他的的怀里!她要天上的爹,死不瞑目吗?她心慌意乱,被自责鞭打得遍体鳞伤,想也不想,就用力一推。云飞本来就忍着痛,在勉力支持,被她这样大力一堆,再也站不稳,跌倒在地。痛得抱住肚子,呻吟不止。
雨凤转头要跑,看到他跌倒呻吟,又惊痛不已,扑过来要扶他。
阿超远远一看,不得了!好好抱在一起,怎么转眼间又推撞在地?他几个飞窜,奔了过来,急忙扶起云飞。
“你们怎么回事?雨凤姑娘,你一定要害死他吗?”
雨凤见阿超已经扶起云飞,就用手捂住嘴,哭着转身飞奔而去。她狂奔了一阵,听到身后马蹄答答,回头一看,阿超驾着马车追了土来。
云飞开着车门,对她喊:
“你上车,我送你回去!”
雨凤一面哭,一面跑:
“不不!我不上你的车,我再也不上你的车!”
“我给你的书,你也不要了吗?”他问。
她一怔,站住了:
“你丢下车来给我!”
马车停住,阿超在驾驶座上忍无可忍的大喊:
“雨凤姑娘,你别再折腾他了,他的伤口又在流血了!”
雨凤一听,惊惶、心痛、着急、害怕……各种qíng绪,一齐涌上心头,理智再度飞走,她qíng不自禁又跳上了车。
云飞躺着,筋疲力尽,脸色好白好白,眼睛好黑好黑。她跪在他面前,满脸惊痛,哑声喊:
“给我看!伤口怎样了?”
她低下头,去解他的衣钮,想察看伤口。他伸手握住她的手,握得她发痛,然后把她的手紧压在自己的心脏上。
“别看了!那个伤口没流血,这儿在流血!”
雨凤眼睛一闭,泪落如雨。那晶莹的点点滴滴,不是水。这样的热泪不是水,是火山喷出的岩浆,有燃烧般的力量。每一滴都直接穿透他的衣服皮ròu,烫痛了他的五脏六腑。他盯着她,恨不得和她一起烧成灰烬。他们就这样相对凝视,一任彼此的眼光,纠纠缠缠,痴痴迷迷。
车子走得好快,转眼间,已经停在萧家小院的门口。
雨凤拿着书,胡乱的擦擦泪,想要下车。他紧紧的拉住她的手,不舍得放开:
“记住,明天早上,我还在巷子里等你!”
“你疯了?”她着急的喊:“你不想好起来是不是?你存心让我活不下去是不是?如果你每天这样动来动去,伤口怎么会好呢?而且,我明天根本不会来,我说了,我们不能再见面了!”
“不管你来不来,我反正会来!”
她凝视他,声音软化了,几乎是哀求的:
“你让我安心,明天好好在家里养病,不要这样折磨我了,好不好?”
他立刻被这样的语气撼动了:
“那么,你也要让我安心,不要再说以后不见面的话,答应我回去好好的想一想,明天,我不来,阿超也会来,你好歹让他带个信给我!”
她哀恻的看了他一眼,不置可否,挣脱了他的手,跳下车。
她还没有敲门,四合院的大门,就“豁啦”一声开了,雨鹃一脸怒气,挺立在门口。阿超一看雨鹃神色不善,马马虎虎的打了一个招呼,就急急驾车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