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偏有人爱喝这‘呛喉’。”
白芷一向讨厌这样无意义的寒暄,插口道:“我要前往温国了,明日就走。”
“游说温国公沈却秦吗?”杜若唇角漾起笑意。“听闻温国公与易王、奋勇将军曾是挚友,这次温国的小公子前来大兴,也是邢庄亲自去迎。大人这样安排恐怕不大合适吧。”
白芷冷笑道:“世间本就没有无坚不摧的关系,何况他二人的关系本就不算密切。倒是你——”白芷眼波流转,眉宇间多了几分媚意。“利用了苏寰与郑奇世之后,还要杀人灭口吗?”
“此去并非一人,还是斩草除根,以绝后患为妙。”杜若仍旧是笑眯眯的样子。
白芷厌恶地看了他一眼,收回视线:“真是恶心。”
“毕竟是为了天下大局,自然不能有纰漏。”
连舟只是撑着桌面自斟自酌,对他们说的似乎没有兴趣。
白芷勉强同意了这句话,随后道:“天地为盘,吾身为棋,行走黑白,博弈天下。”
杜若也复述道:“天地为盘,吾身为棋,行走黑白,博弈天下。”
连舟在二人之中扫视一番,露出一个甜甜的笑容:“博弈天下。”
“来,公主殿下,这边。”侍女红鲤拿着一个彩球晃了晃。
这彩球是红鲤亲手编的,用七色线编织而成。
“给我给我!”周映晚伸出手喊道。
红鲤将彩球放进她的小手,看着她开心地在花丛中玩,随后看向一旁坐在石凳上一动不动的女子,轻叹一声,凑近她的身边,道:“贵妃娘娘,公主殿下都这么大了,您也开心些。”
华公主周映晚已经五岁,是周渭最喜爱的女儿,易国唯一的公主,她下面还有两个弟弟,却都不如她受父亲的宠爱。
可她的母亲郑贵妃仍然惴惴不安,红鲤还记得周映晚满月时,郑贵妃小心翼翼的样子。
她怯怯问道:“王上生气吗?我未能诞下王子……”
郑贵妃是郑国的公主,郑国相较于易国算是小国,她自从到了易国之后便一直小心翼翼,生怕惹恼了易王,即使她已经为他诞下第一个孩子,可站在那个乱军丛中夺下王位的男人面前,她还是会胆怯。
那个男人,如她的父王所说一般,眼含凶光,纵使他并不算高大威猛,可他周身的凛然气质让人禁不住心生畏惧。
“母妃!你看!”周映晚说完,一下将彩球抛了起来,随后又准确无误地接住了它。
郑贵妃眉头舒展,轻笑:“你啊,小心摔倒。”
“我才不会摔倒呢!”周映晚把彩球抛的更高,正要跳起来接住彩球,却踩住了裙摆,向后跌倒。
郑贵妃大惊失色,站起来就要向她奔去。
“阿晚,又不听你母妃的话了?”周渭一手扶着小女儿,一手接住了彩球,笑着问道。
周映晚微微一愣,最后一下跳起来,开心地扑过去:“阿父!阿晚想你了!”
周渭将手里的彩球递给她,道:“我怎么看不出你想我了。”
周映晚撇撇嘴,道:“阿父又不是我,怎么知道我不想阿父呢?”
周渭被她逗笑,伸手捏了捏她的鼻尖:“就你有理。”
一旁的郑贵妃这时才插上话,行万福礼道:
“臣妾拜见王上。”
周渭在她拜倒前挽着她,道:“你身体弱,不必行大礼。”
郑贵妃乖巧地应了一声。
“阿父阿父,阿晚马上要过生辰了,五岁啦,阿父要送阿晚什么礼物啊?”
周渭有些好笑,拉着她坐在石凳上,问道:“你想要什么礼物?”
周映晚歪着头想了想,好一阵子才郑重地说道:“阿晚要出宫去玩,去看戏,买络子,吃糖人。”
周渭看着周映晚期待的眼神,露出一个温和的笑容,道:“和你姑姑一模一样,总是好奇外面的世界。送礼物可以,不过你也要答应阿父一件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