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师妾抬手碎了破布,没有说话,再次扭打。
姜疑方打扫完玉槛九井,因被过路人注目了几次心情十分难看,偏生又遇冤家雨师妾。他对他厌恶至极,装作没看见择了条小道欲远离瘟神,岂料被一团脏东西挡住去路。
“是你指使他们来捣乱的?”雨师妾劈头盖脸问。
“别什么垃圾都来找我。”姜疑目不斜视地往前走。
雨师妾握紧拳头冷笑道:“鬼蜮伎俩,无耻之尤。”
“你又发什么疯?”姜疑猛然拂袖,将东西砸回他的脸上。
“发疯?”雨师妾声音生寒,反问道,“究竟是我发疯还是你发疯?”
后厨重地,那几个二世祖没法从后厨盗取木禾果实,而姜疑打扫的玉槛九井正有一棵木禾。而且自己一回寝殿便发现所有文具书画不翼而飞,联想到二世祖们拦着不让走的场景,调虎离山之计昭然若揭。
姜疑冷笑道:“别把这么下三滥的手段套我身上。”上下打量他,道:“所以你是和他们打了一架来,然后才如此狼狈地问话?”
轻蔑一哼,见他狼狈不堪,恐怕拧打中并未占据多少上风,不由心情晴好,道:“我没闲工夫做那些事,若真要挑事,我会选择和你打一架。”
“站住!”雨师妾喊住他。
“雨师妾,你是不是听不懂人话还是不会说人话?”
“厌我恶我又愿付诸实践之人,除了你姜少主还有谁?”
若说用来玩乐姜疑定不会给予果实,但若说用以折辱自己他完全可能主动摘下木禾果实甚至还会叮嘱让二世祖们更胡闹更刻薄些。
“所以你的逻辑是因我厌你恶你所以认定是我在助纣为虐?”姜疑不禁觉得有些好笑,澜诛扇合成一柄轻轻敲打手心。
“你不也因为厌恶我的父母和我,所以认定是我窝藏玉佩?”
姜疑微愣,旋即反唇相讥:“那是你的问题,那日扭打你误伤了好几个人难道不知?”啪地声展开扇子:“像一条疯狗,下手又没个轻重,全往脸和脆弱之地招呼,人家毁容又毁身好几天,不找你报仇雪恨才怪。别出什么事都以为是我指使。”
又怜悯地瞥了他一眼,奚落道:“可怜至极,天帝外戚却活得这般窝囊,文具丢失之事虽与我无关,不过本少主心情好,会代他们赔你。”
他扬长而去,没再理会雨师妾。回去后找到那几个找事的二世祖们喂了套很是狠辣的拳脚,几人痛哭流涕发誓再也不找人麻烦也不栽赃给他,此后的罚期才相安无事地度过。
本以为就算结束了,没想到又起风波。
他们这个年级还不到化形之术的年纪,整个学级里唯一会变形之术的只有素有魔族璧君之称的姜疑。
“姜少主你就同意吧,水晚公主还是伤心欲绝以泪洗面,兄弟我看着心疼啊。”那人哀求道。
姜疑不置一词,冷冷抽出袖子。那人直起腰不甘道:“少主,你难道就不想报仇吗?”
姜疑唇角浮起凉薄的笑意:“我与谁有仇?”
“雨师妾啊。木禾污蔑之事和玉槛九井文具之事你就咽得下这口气?”对方添油加醋。“而且我们也是情非得已嘛,水晚说这几天常看到他与那个佳人在一起,亲密非常,她一看到他俩就哭得肝肠寸断,哭得我心里痛,我们几个这才商量出此下策。”
“对啊对啊,不劳你多少心神,就变成那佳人模样引他去相柳台就行了。”
“相柳台是昆仑虚的禁地,你们引去那做什么?”姜疑停下步子,十指修长,摩挲过墨玉扇骨。
“正因为是禁地所以才要引去!听说下头有许多难缠的野兽,我们打算把他晾几天再救上来涨涨教训,只是出口恶气而已,不伤天害理的,少主你就行行好吧。你难道就不想看到他吃瘪的模样?”
此话正中下怀,姜疑示意展开画像。那些人立马狗腿地展开画卷。
庭影昤昤正堪玩,画卷少女一袭天水碧,拈花一笑,好似也沐浴于昤昽之中,清扬婉兮,大方优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