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儿的六零年代_作者:鸩离(121)

2019-10-21 鸩离

    “同志,包子多少钱儿一个?”
    “盒饭多少钱?”
    “中华烟多少?”
    “汾酒多少钱一瓶儿?”
    列车员停下来,一一回答,“包子五毛钱一个,没肉的盒饭一块五一个,加肉加蛋的四块钱一个。中华烟七毛两分钱一包,每人限购一包,汾酒八块钱一瓶,限购两瓶”
    包子国营饭店才卖八分钱一个,到火车上就翻了好几倍,大米副食店才卖一毛七分钱一斤,这里就翻了个天价!很多人嘟囔太贵了,纷纷拿出自己家带的干粮饼子啥的,就着自带的水,凑合一顿了事。
    那列车员看着那些人的动作,翻着白眼,说了句:“出门在外,想不用票就买到便宜东西,哪有那么好的事儿。”
    徐宝一愣,心说这年头真是太不好了,到哪都要票,都要介绍信,难得火车上有不要票的福利,居然价格番了无数倍!一般人家根本舍不得买!
    不过,就算价钱贵点,她也打算买点东西。陈渊不抽烟不喝酒,到底军队的同事出了军队,也有一点自己的嗜好,买点烟酒让他送送礼,请请客,稳固下同事关系也好啊。
    于是她要了四瓶品种不一的酒,一包中华烟,一包牡丹、一包大前门,又要了四盒有肉的米饭,正要给钱时,周岳却抢先一步,掏出花花绿绿一叠整齐的大团结递给那列车员,“够不够?”
    这回轮到列车员发愣了,她瞧着周岳穿一身洗的发白的夏衫,穿着打扮都带着一股子土气儿,还当他是乡下来的,穷的连馒头都买不起,没想到这么有钱。
    当即接过四张大团结,要给他找零,徐宝没想到周岳身上有这么多钱,呆了一下回过神,连忙阻止,“周大哥,这是我要买的东西,钱我来付,你把钱拿回去。”说着,就从自己随身带的钱包里掏钱。
    “我不缺钱,这些东西你是要买给陈渊的吧?当我这个兄弟报答他的。”周岳手掌往下示意她把钱拿回去,再次重复道:“我不缺钱。”    对于周岳的身世, 徐宝也有所耳闻, 据说他家以前是某地方的大地主,建国后被抄了家,他爷爷下了牛棚染病含恨而终。
    他奶带着他爹娘逃到了榨鼓市, 原本以为在市里能安立足, 却不知怎么地暴露了是地主阶级份子的身份, 又被上头弄得家破人亡。
    周岳的少年时代,就一直是东跑西藏,四处搬家, 被人不断举报看轻的岁月中度过。
    直到他二十岁那年,他们搬家到了平昌县, 因为一件小事惹上了不该惹的人, 陈渊路过顺手救了他,从此他便成为陈渊的手下,一直报恩。
    不过就算有如此坎坷的身世, 历经无数次搬家, 周岳的奶奶始终把当初藏起来的家当带在身上,所以他是真的不缺钱。
    如此, 徐宝只能感谢周岳一番,把东西收好, 吃起盒饭来。
    盒饭味道不错, 肉蛋都是新鲜的, 吃在嘴里挺香,四人吃完在过道里走动了一番, 又回到座位打盹。
    如此过了两天三夜,在众人憔悴又疲倦的状态中,他们总算到了北京火车站。
    徐宝听见火车即将到站的声音,把目光看向玻璃窗外,只看见一排排四五层高的楼房和很多民居平房,并没有现代摩天大厦,繁华至极的样子。
    然而就算如此,方如凤和陈秀两人都激动的双眼放光,等火车停了,她们一人拎个包裹,像刘姥姥进大观园,这里瞅瞅那里看看,惊奇的不得了。
    四人拎着大包小包,出了火车站,车站外站了不少人,手里举着牌子,或者呼叫着亲人。徐宝四下看了看,发现人群中没有陈渊的影子,不由有些失望。
    她知道陈渊忙,不能轻易出军队,不过就算知道,心里还是有些小小的失落感。好在她们知道地址,可以自己坐公交车去。
    正打算挪步去公交车站时,一辆军绿色的东方红牌轿车停在他们面前,一个身穿军装的年轻男人从驾驶室探出头来,“徐小姐、陈小姐、周先生是吧?我奉陈教官之命来接你们,刚才有事耽搁了一点时间,不好意思来晚了,上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