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儿的六零年代_作者:鸩离(163)

2019-10-21 鸩离

    “切,整天上山干农活儿孩子都没掉,做下那事儿就掉了?哄谁呢!”许柏志拿指甲剔着牙齿,对着徐燕离去的背影暗自啐了一口,“装贞节烈女给谁看呢?不给我碰,我就找不着地儿泻火去了?哼哼,太小瞧我了!”说完就从他住的那屋窗户里翻墙出去,往村尾田家的方向不晃荡去了。
    于此同时,知青点人仰马翻,哀嚎一片。
    这些新来的知青,下乡不过两个月,一直仗势着第五大队借给他们的口粮,每天磨磨蹭蹭,干一点活儿就不愿意再干了,就等着每天为数不多的口粮吃了,把命吊着就成。
    哪知道前两天秋收动员大会上,徐爱国不知道发什么神经,当众宣布,第五大队不会再借粮食给知青。
    知青们要想吃饭,就得老实本分地跟第五大队的社员一样,勤奋干活挣工分,拿工分换粮食,否则就等着饿死吧!
    刚开始新来的知青还不信邪,觉得他们是先进知识分子,是上头派下来的知青,他徐爱国要真把事情做绝了,到时候真把他们给饿死了,到时候咋跟上头交代?于是依旧我行我素的浑水摸鱼。
    可谁知道,第一天秋收后,知青点原本就该补寄的口粮,徐爱国不但没让人拿过来,反而还放话说,他们今天没干什么活儿,不记任何工分,没有一口粮食。要想吃饭,就得明天一大早去地里干农活儿,根据勤快表现度,再给计分换粮食。
    新来的知青们又气又骂,还集体去徐爱国的家里抗议闹腾,被徐爱国套用以前李建国的话施加压力道:“敢集体闹事儿,就属于搞分裂,小心我把你们所有人都送去公社斗!到时候上头把你们派去更穷苦的地方,别说吃饭了,有没有命活着回来还是未知数儿!”
    新来的知青也见识过那些被送去偏远地方的同志同学,临走前他们那跟亲友挥手道别,视死如归的表情。还有他们离开后,很多人了无音讯,跟家里人断了联系,也不知道是死是活。登时都噤了声,默默回到知青点饿了一夜肚子,第二天硬着头皮干活儿。
    到底这两批新来的知青多是半大的学生孩子,在城里没吃过什么苦头,脾气又比较倔,依旧不听周富强让他们穿长衣长裤的话儿,穿个短袖短裤就上阵干活儿。
    两天高强度的活计和毒辣太阳照射下来,这些不听话的知青们都晒脱了一层皮,汗水滴在上面又痒又疼,可把这些知青折磨得生不如死,麦子割完全都瘫在知青点的通铺上,饭都不想煮来吃,更别说后天还要去割稻谷了。
    周富强和冯媛媛七个老知青也累得不轻,不过他们在第五大队都呆了三年,对于春种秋收早已习惯,只坐在知青点外面的石头上歇了一会儿,就掏出各自的口粮准备开火。    这些都是历来的规矩, 同一批的知青跟同一批的人相熟, 一个人做饭吃实在太麻烦,就每顿拿出各自的粮食出来凑在一起煮。
    新知青们也是如此, 不过他们都从城里来, 平时在家里连煤球火炉都不会用,更别说用柴禾烧火煮饭了。
    好在周富强在他们最开始来的时候,手把手教了他们如何生活煮饭,又特意让他们饿了两天肚子。
    他们实在饿得受不住,鼓捣了老半天,险些把知青点给烧了, 总算煮了一顿半生不熟的伙食出来吃。
    从那以后,甭管愿不愿意,干活儿累不累, 新知青们都得轮流做饭。
    今天轮到一个叫朱玲的十七岁女知青做饭, 本来秋收就累, 他们这批知青下乡近两个月也没做过啥重活儿,这通麦收下来,骨头像散架了一样,走路都打哆嗦,哪还有那个力气起来做饭。
    可不做又不行, 他们这批知青是说好了的, 一人做一天, 要是不做饭,甭管她是不是女生, 其他人能把她拆来吃了!今天轮到她,也是她倒霉。
    朱玲费力的从通铺上爬起来,忍住全身的酸痛,有气无力的朝知青点厨房里走,里面有三个土灶,是社员们当初修建知青点的时候帮忙修砌的。
    本来是一左一右两个大锅灶,中间一个小锅炉,用来烧热水。现在知青点有四十多号人,三批知青正好一人一口锅,谁也碍不着谁。